女人擔憂的看著我,什麼也沒問,打開隔間放雜貨的門,讓我進去呆著。
進去後我腿一軟跪坐在地上,把臉埋進手裏,眼淚止不住的直流。
蕭景灝的聲音從十米外的街上傳來,近了,又遠了。
又過了會,我聽見女人推開門,幾步走到我身邊,頭頂上傳來的問候溫溫柔柔,“沒事了,剛剛有個男孩子急匆匆的跑進來,看沒人又走了,你是在躲他嗎?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抬起哭的紅腫的眼睛看向女人,根本沒法開口向她解釋。
“沒事,你不想說就別說了。難受的話就哭出來,哭出來就好了。”
眼淚泉水一樣的湧上我的眼眶,我滿眼模糊的看著她,點了點頭。
她關上門,出去繼續看店了。
我抱著腿哭了一會兒,整個人都感覺虛脫,身體輕飄飄的,直接一歪側躺在地板上。
有關於蕭景灝的場景電影畫麵一樣在我的腦海裏來回的閃現,都說人死了人生中最重要的片段會像走馬燈一樣播放,那是不是一段感情死的時候,也會這樣?
我像條死狗一樣的躺著,聽著那刺耳的晚自習鈴聲響起也無動於衷。
念什麼書呢,連明天在哪裏,是不是也會被爸爸送到酒吧當陪酒女去,我都不知道,還念什麼書啊。我自暴自棄的想。
我就那麼躺著,聽著外麵有顧客進來挑選蛋糕,付錢,女人收錢,送客人。
開個屬於自己的蛋糕店,也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吧。
突然,我聽到杜森的聲音。
他和女人打招呼的聲音裏滿是笑意,好像給女人帶了什麼吃的,一個勁叫女人先別忙了,先嚐嚐。
女人推辭不過,然後是拉凳子的聲音。
兩個人其實也沒說多少話,基本上都是女人說,杜森在聽。
說自己家裏最近發生了什麼事,說父母給他介紹相親,她不想去。
我聽到杜森對女人說,可以去試試,他還可以幫忙把關。
然後女人不說話了。
凳子摩擦地板的聲音,女人似乎給杜森拿了個蛋糕,說自己新做的品種,讓杜森嚐嚐。
接著,腳步聲傳到隔間門口,我下意識的向門口看去,看到女人推開門,按亮屋子裏的燈,走過來蹲在我麵前,手裏的塑料碟子裏放著幾個我平時一直買的甜甜圈。
“累了吧,吃點東西吧。”
我哭的勁頭也過了,手撐著地板坐起來,接過塑料碟,小聲的說:“謝謝你。”
女人剛把手放在我頭上,張口話還沒說出來,杜森的聲音就從隔間門口傳來,“你怎麼在這裏?”
這句話是對我說的,女人轉頭看看他,再看看我,不解道:“你們……認識?”
“我是她家的司機,雨薇,這是怎麼回事?她怎麼在這兒?”詢問間杜森已經走到我身邊,同樣蹲了下來,一時間,逼仄的隔間頓時顯得有些擁擠。
女人朝杜森解釋:“既然你認識就好辦了,我還擔心她呢,剛剛突然哭著跑進來,叫我讓她躲一躲。”
我垂著眼盯著手裏的甜甜圈,這種情況下完全不知道該說啥。
“你先出去一下,我問問她。”我聽到杜森對女人說。
女人起身關門離開,杜森等了一會兒才問我,“你沒去上晚自習,學校那邊請假了嗎?”
我搖搖頭。
“那我先去幫你請假,萬一老師把電話打到家裏,就不好了。”
“嗯。”杜森沒有一上來就問我,倒是先幫我考慮這些事,我頓時覺得輕鬆了不少。
杜森起身離開,過了很大一會兒才回來。
他說幸虧趕上了,老師見我沒在教室,打算等一個小時我還不去的話,就打電話到家裏。
我說謝謝他,他問我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不說,他就什麼都不說,坐在我身邊,仿佛一直在等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