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緊咬著下唇,一聲不吭。
他一路把車開到商場門口,熄了火,依舊是嫌棄的表情,不耐煩道:“下車。”
下車後他大步走在前麵,我握著手包緊緊跟在他身後。
我跟著他坐電梯上了三樓,放眼望去,布滿了各個品牌的少女係服裝商店。
蕭景灝帶我來這裏幹什麼?我腳下頓住。
“你還不走等著我背你嗎?”走在前麵的蕭景灝停下腳步轉過身來,一臉煩躁的看著我。
我低頭避開他的視線,快走幾步跟在他身後。
幾分鍾之後我就知道了蕭景灝要幹什麼,他是想給我買衣服。
章台的姐姐們也說過這種情況,無外乎是男人想彰顯財力,或是討女人歡心,左不過男女之間那些套路。
難道蕭景灝,也是這個意思?
“去試這件。”我正發著呆,蕭景灝已經把一件衣服塞進我懷裏。
我低頭一看,是一件白色的連衣裙。
拿著那件連衣裙進了試衣間,我把身上的紅色緊身短裙脫了下來,換上了蕭景灝挑的衣服。
這裙子偏日係,和我本來穿的能夠勾勒出腰身的性感風截然相反,簡單寬鬆,走的是甜美風路線。
蕭景灝就站在試衣間外麵等我,我走出去後,看到他表情微變,有那麼一刻的呆滯,才轉過頭對導購員說:“就要這個了,不用裝起來,把商標剪了。”
“好的。”
從這家店裏出去,蕭景灝又在另外的店裏幫我挑了一雙白色板鞋、一件淺粉色棒球外套和一個白色的雙肩包。
我身上本來穿的那一套都換了下來,穿在手裏提著的袋子裏。
“去把臉洗幹淨。”買完之後,蕭景灝又把我帶到商場的洗手間前,說。
我:“……”
這時我才明白過來,原來他是嫌棄我身上的穿著和我臉上的妝容。也是,他剛才一見我,就說我豔俗。
我苦笑,把手裏的東西放在洗手間鏡子前的台子上,從手包裏拿出分裝的卸妝水和洗麵奶,把臉上的妝洗的幹幹淨淨。
擦幹淨臉,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這身清純如同高中生的裝扮,讓我想到了曾經白裙飄飄的自己。
曾經的自己,遙遠的如同一場夢。
我提著東西出洗手間,站在蕭景灝麵前。
那一瞬間,蕭景灝的眼神徹徹底底變了,有一絲高興,也有一絲哀傷,他靜靜的注視著我,透過我,好像在看些什麼遙不可及的東西。
被他看的尷尬,我正想張口說話,胳膊一緊,整個人被拉進他寬厚的胸膛裏。
“雪兒……”他緊緊抱著我,用力之大勒的我幾乎不能呼吸。
這聲稱呼如同魔咒一般,逼得我眼眶發紅,胸腔裏隱隱生疼。
我如同沒有靈魂的木頭一樣被他抱著,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放開我,長長出了口氣,自然的接過我手上的袋子,牽起我的手,下樓。
上車後,他還貼心的靠過來,給我寄上安全帶。
嗬護備至的態度與剛才截然相反。
本來應該欣喜,應該雀躍的我卻無論如何都高興不起來。我無法不去惡意的猜測,他的這些好,隻是對曾經他喜歡著的那個葉茹雪,而不是現在麵前的楚楚。
這麼一想,我胸口就更疼了。
我們之間,大概隻剩下那點回憶了吧。
那能不能,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我真的很怕,很怕連那回憶都被剝奪。
“你去過KTV嗎?”身側的蕭景灝突然問。
“……沒有。”我回過神,如實回答道。
這個答案似乎令他有些吃驚,“女孩子們不是最喜歡去唱唱歌嗎?”
“唱歌的話,章台裏麵就有包廂,我沒去過外麵的KTV。”
三年時間,我幾乎沒怎麼踏出過章台,衣食住行都在章台裏麵,根本就不需要出門。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章台二字,讓蕭景灝想到了我現在的身份。他沒再接話,過了很久,才說:“那我們先去吃飯,吃完帶你去唱歌。”
我心裏不想答應,但他是客人,我沒有任何置喙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