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著嘴唇踢掉拖鞋,我慢吞吞的爬了上去。
每靠近老板一點,我就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在往下墜落。
墜落的頻率漸漸變快,以至於我懷疑下一秒就能摔個粉碎。
“怎麼了?”還沒靠近老板,老板手伸過來捏住了我的下巴。
我抬頭,撞進他的視線裏,心髒狂跳不止。
不是激動,不是喜歡,而是害怕,和恐懼。
一個多小時前的殘忍畫麵還回蕩在我的腦海裏,盡管那些手段不是對我的,但仍讓我心有餘悸。
老板手指微微用力,我下巴受痛,皺起眉頭回道:“沒事。”
“真沒事?”老板嘴角上揚,好整以暇的看著我。
我抿著嘴唇,點了點頭。
“那等會可不許說有事。”老板笑著說了句,接著就俯身吻上了我的嘴唇。
我認命的閉上眼睛,任由老板的舌頭滑了進來。
老板的吻很溫柔,技巧也比蕭景灝好上百倍,不似蕭景灝那般橫衝直撞,而是不疾不徐的一點點吻進去,巧妙的勾住我的舌,輕輕啜著。
是讓女人都為之沉溺的一個吻,但我卻難以忍受。
我拚命的想象著蕭景灝的臉,想象著蕭景灝的唇舌,明知罪惡,但隻有這樣,我才能夠控製自己不把老板狠狠推開。
“這麼害怕?”老板微微撤離,挑著我的下巴問。
這時,我才發現,自己連牙關都在打顫。
“不,不怕。”顫抖著說出這句沒有絲毫可信度的話,我無措的看著老板。
意料之外的,老板不怒反笑了,他鬆開我的下巴,重新靠回床頭,“小東西,明明怕的要死,幹嘛還不承認?”
老板表麵上沒有生氣,但我一顆心卻還是吊著,不敢放鬆。
在他的視線裏,我連忙往床頭他的位置挪了幾步,跪坐在他身前,真心實意的回答:“楚楚不怕唐先生,楚楚仰慕唐先生,隻是今晚,親眼見了那種事,楚楚同為女人,多少有點影響。壞了唐先生的興致,還請唐先生責罰。”
這並不是個很完美的借口,但這也確實是個可以當做擋箭牌的借口。
老板若有所思的看著我,半晌才問,“你可憐那女人?”
我心猛地一跳,不知道老板這是試探還是考驗,隻好把心一橫,搖搖頭,“不可憐。”
“哦?為什麼?”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楚楚不覺得她可憐。”這句話不完全是我的心聲,但在老板麵前,我隻能這樣說。
老板點點頭,“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句話確實可以用來形容林婉。”
我沒接話,聽老板繼續說。
“當年孫岩波是林婉父親的貼身保鏢,他人長的帥還有一身真功夫,在一次事故中挺身而出救了林婉後,兩個人就私下裏開始交往,林婉還懷上了孫岩波的孩子。”
“林婉父親想搞掉唐企嶸,在他發現孫岩波和唐企嶸家有淵源時,就用自己的女兒威脅孫岩波,讓他帶人去殺了唐企嶸一家。”
老板深邃的眼睛注視著我,“林婉並不可憐,她的懦弱和膽小讓她成為了林老賊的工具,而在被利用後,她又自私的隻考慮了她自己和自己肚子裏的孩子。”
原來當年孫岩波動手是這樣……
“其實如果孫岩波誓死不同意,林婉父親也不會真的殺了林婉吧。”我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老板冷笑一聲,“所以說我最討厭懦弱的人,害人害己,還自以為永遠是受害者。”
我心抖了抖,身體上的顫抖卻在那一秒停止了。
老板沉默幾秒,突然問我,“上次告訴你的你還記得嗎?”
我想到那次泡茶時老板的忠告‘未知苦處,不信神佛’,點了點頭,“楚楚記得。”
“嗯,今天再告訴你一句,我希望你也記在心上。”
“唐先生請講。”
老板笑了,笑容直達眼底,他慢慢道:“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我怔怔幾秒,仔細思索了老板的這句話,也笑了。
“明白了?”老板問。
“嗯,謝謝老板指點,楚楚明白了。”
老板再一次在我猶疑的時候,點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