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老嬤嬤倒是好說話,大抵是在宮中待久了的人,待人接物極為妥帖,心知這位小姐是未來的河洛王妃,地位是尊崇的,因此對安陽柒態度很是和善,隻是上了年紀的人總有些絮叨,有的禮儀規矩重複了好幾遍,聽得安陽柒耳朵都快起繭,隻盼著今日的教誨早點結束,她們能盡快離開。
正心煩間,院子裏腳步聲響起,安陽柒學步時眼角的餘光一瞟,來人正是她那四哥,安陽閆律。
“四哥你來啦!”安陽柒從未如此為安陽閆律的到來而感到興奮,及時雨啊,她如逢大赦地幾步上前,忽略掉嬤嬤們對她那大步的不滿,笑意盈盈道:“四哥找我有何事?”
安陽閆律驟然見到這個愛與自己抬杠的妹妹這麼親切地對自己,顯是有些錯愕,不大適應,而後笑了笑:“新得了些好茶,讓怡人沏了,請你過去品品。”說著悄悄給她遞了個眼色。
安陽柒意會,明白大約是跟納蘭慶餘的事情有關,便含笑接茬道:“那小妹樂意之至,隻是今日這禮儀……”故作為難地望向兩位嬤嬤,目光中帶了些楚楚可憐。
嬤嬤們見是安陽府的四少爺過來,今日的教導時間也快到了,便識趣地告辭了,安陽柒終於重獲自由,向安陽閆律粲然一笑,讓他在這一笑間有些愣神。
“快走吧,慶餘等著我們呢。”安陽閆律回過神來,好脾氣地笑笑,“你可不要讓我失望。”
安陽閆律的院子離這有點遠,走了好一會兒才到,剛靠近院門,安陽柒就聽到院子裏撲通一聲。似乎是什麼東西砸在了地上。
安陽閆律皺了皺眉頭,先她一步進了院子,安陽柒曉得事出有因,也快步進了院子。
砸在地上的並不是什麼重物,而是個人。
納蘭慶餘。
“剛才還好好的喝著茶,怎麼這一會兒功夫就……”安陽閆律費力地將納蘭慶餘扶到院中的竹椅上半躺著。
納蘭慶餘並沒有昏過去,隻是一臉痛苦,細密的冷汗布滿了額頭,啞聲道:“我也不知,剛剛突然就不適起來,竟支撐不住倒了下來。”
安陽柒本想幫著四哥扶納蘭慶餘一把,卻發現他這變化似乎與自己有關,每靠近一步,納蘭慶餘便似痛苦一分。
難道,是因為血蠱?納蘭慶餘體內的蠱蟲亦是血蠱的子蟲?
安陽柒細想了想,那日初見納蘭慶餘,不過見他體內有蠱蟲的跡象,但並未發作,而自己身體裏如今有了母蠱,今日納蘭慶餘便有異樣,這二者之間隻怕是大有關係。
看來,這條線索算是摸對了。
她這思索時,納蘭慶餘還在痛楚中煎熬,連安陽閆律也忍不住發話了:“五妹,勞你端杯水過來。”
安陽柒啊了一聲,思緒回到現實,眼下還是先為納蘭慶餘暫時穩定住蠱蟲的活動為好,不然他等不及藥來就得活活疼死。
“四哥,你把納蘭公子扶好,這病症小妹也曾有所耳聞,知道一點壓製的法子,可以用金針過穴,暫時穩住病情,讓納蘭公子減緩疼痛。
她沒好說這疼痛其實是因為自己,隻是取出了一直放在身上的一個薄薄的布包,裏麵是數枚金針,是她就手頭有的幾根針改造的,拿來刺穴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