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閆律才喊著渴,接過了清兒遞上的茶咕嘟灌下去,才嗤笑一聲:“傻了不是?大哥在北疆呢,這回要是他陪爹一起打,那北疆誰守呢?”
安陽柒吸了口氣,一早知道安陽家兵權在握,卻沒想到權力這麼大,皇上居然放心把那麼多地方交給安陽厲和他的長子,這要是萬一起了異心,勾結一下敵國攻打大金,豈不也是方便得很?
思及此處,安陽柒又仿佛看到了某件事情的一點眉目——從前她隻曉得安陽厲讓她代嫁給河洛王是為了拿到墓葬圖譜,卻沒想到他為什麼需要這份圖譜,明明安陽家已是富貴潑天,又哪裏會稀罕一點金銀財物?
莫非……
安陽柒正蹙眉思索時,被安陽閆律打斷了思路:“又發什麼呆?我知道你心裏想什麼,無非是我們走了你就更自在了。反正我也管不住你,隻好隨你的便,但勸你一句,別去惹母親,她雖然不愛生氣,但真要動起氣來你隻怕叫苦不迭,安分點,對誰都是好事。”
這番說辭安陽柒幾乎已聽得耳朵快起繭,安陽家的每個上位者都對她說過這句話,可其實她自認除了偷偷出去過,什麼過分的事情都沒有幹啊。
“行行行,四哥你別婆婆媽媽的,打完勝仗我請你喝慶功酒!”這話果然奏效,安陽閆律的神情瞬間恢複了幾分少年意氣,不複之前的絮絮叨叨。
安陽厲帶兵出去的第二天,安陽柒就溜出去了,左右安陽夫人不大管她這邊的事,她樂得自在。
這一回不用擔心時間早晚,安陽柒總算可以隨心所欲地在城裏走上一段時間,當然,是提前找了自己的一套衣服改製成男裝樣式,出行也方便得多。
所謂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安陽柒亟待解決的一個大問題就是金錢,她一向在深閨住著,每月領著胭脂水粉的月錢,這些時日也攢了不少,還有當日回府時安陽厲處於禮節贈她的一小匣金子也好好地收著,粗略算一下雖然不少,可是假如她要做什麼大事,這一點就是杯水車薪了。
安陽柒犯了愁,就這麼點銀子,她不僅要節流,還要開源。
屋內雖有不少首飾,但都是記錄在冊的,都有丫鬟收管著,逢年過節要戴的,一概動不得,不然對不上賬也是樁麻煩。
大概是出於職業本能,安陽柒在逛藥鋪尋找線索也順便打聽了一下其他藥材的問題,發現有不少她以前看來很尋常的草藥在這裏都稀缺,大概還是交通不便的問題吧。
也許,這倒是個不錯的商機,安陽柒的腦子快速運轉著,覺得自己不妨買些田地培育一些藥材,說不定能從這裏積攢些資金以供日後使用。
畢竟,她無意於朝堂紛爭,總有一天還是要做回老本行,當個好藥師治病救人的。
晃晃悠悠了半日,安陽柒最後來到了那家濟善堂,向掌櫃的打聽是否還有麻黃細辛之類的藥賣,編造了一番自己找藥的辛苦遭遇,求掌櫃的務必賣她一些。
那掌櫃的因她上次過來帶著侍從們買了不少藥,因此還記得她,知道是個闊綽人家的小姐,聽她說要麻黃甘草細辛,神色便有些為難,小心翼翼地賠著笑道:“小姐真是對不住了,那些藥一早就給人家訂去了,小店也實在拿不出更多的了呀,要不您再去別處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