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樁事情已經超出了安陽柒忍受的底線,因此她決定去出了人命最多的長信坊看看,即刻動身。
安陽柒到了長信坊的時候聽到一片哀哭之聲,卻未曾看見靈堂之類,一問才知那些屍體因為死因蹊蹺被視作不祥之物,莫說葬禮了,連個簡單的儀式都沒有,裏正讓人一並送去荒郊野外埋了。
死了這麼多人本來就不是小事,而且死因還如此蹊蹺,居然就這麼草草掩埋,安陽柒眉心一擰,這裏麵也許還是有人在操控吧,如此輕視人命,官府也不管管,實在是令人費解。
事不宜遲,安陽柒立刻隨著人群跟上去,想去亂葬崗一探究竟,卻聽到有人慢悠悠歎了一聲:“白費力氣罷了,姑娘何必執著?”
安陽柒一驚,回頭看去,原來是個白發蒼蒼的老丈,顯見是在跟自己說話,她便立住了腳步問他緣由:“老丈何出此言?”
“你這樣做根本沒有意義,這些人不死,以後還會有另外的人被害死,你有顆善心是好事,但是僅憑著這一腔熱血胡亂衝上去隻不過白白斷送了自己的性命,又是何苦來哉?”老丈拄著拐杖悠悠離去,搖了搖頭。
安陽柒一時怔住,的確,這老丈說的也不錯,以自己目前的實力,衝上去硬拚不過是多殺幾個惡人,卻動搖不了紅衣教的根基,但是若要讓她在等待中看著越來越多的無辜者死去,她卻實在做不到——紅衣教在朝廷中勢力蔓延極大,甚至可以說是遮住半邊天。
她頹然沿著原路往回走,忽然想到了點什麼。
紅衣教如此一手遮天無非是因為太後的蔭蔽還有朝中的權勢,但說到底,它隻是依附於權勢,並沒有自己的真正權力,倘若斬斷這些聯結,那麼紅衣教就是無根之木,就好對付得多了。
是了,正該從此處下手。
安陽柒心下稍安,才抬頭看路,擇一條小徑回去,而這時前方忽然出現了一個人,安陽柒看清他的麵目後不由身子一僵。
那人一身黑衣,麵容陰冷,唇角卻勾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正是南易。
退無可退,安陽柒隻得硬著頭皮上,行了個禮:“南大人。”
“真的是你。”南易似是在肯定自己的猜想一般,上下打量了安陽柒一番,冷笑道:“一直都是你在阻止我們?”
安陽柒心想對方實力高出自己許多,而且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便不否認,收起了先前的恭謹笑容,一臉防備地看著對方。
“你想殺我?”南易看這少女的模樣,仿佛一隻小獸亮起利爪,笑容中略有幾分嘲諷:“上次那個祭師到底還是太沒用了,竟然栽在這麼個小姑娘手裏。”
提到祭師,安陽柒便想起了已經與自己融為一體的母蠱,心道南易是否要殺自己取蠱,但還是不願輸了氣勢:“你們倒行逆施,人人得而誅之,少一個人,便少一份罪孽。”
南易聞言大笑:“何為正道何為邪惡?都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利益罷了,這是我們紅衣教內部的事,就輪不到你插手了吧?”
作惡多端還振振有詞,安陽柒怒不可遏:“你已經為了自己的利益殺了太多的無辜者,這就不止是你們內部的事,我們一定會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