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柒一心記掛著安陽文榮的事情,卻沒料到秦桑會出現在此地,不覺愣怔了一下,來不及細想開了口:“風這麼大,你怎麼出來了?”
秦桑將披風裹得緊了些,向安陽柒走近,笑得意味深長:“安陽姐姐真是慈悲心腸。”
安陽柒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麼,自己出現在清寧宮附近,原因一目了然,也怪不得秦桑如此說了,但安陽柒心中亦有著疑慮,所以不太願意與秦桑交心,對巫蠱之禍還存有疑惑,於是避重就輕地勸了一句:“你剛剛小月,身子都沒有好透,還是不要出來的好。萬一見了風,以後對生兒育女可能會有影響。”
秦桑點了點頭,緩緩道:“想不到多日不見,姐姐竟也這麼囉嗦起來,我照聽便是了。不過,我的孩子雖然沒了,但是惡人也付出了她應有的代價。”
安陽柒本來就對此事也諸多懷疑,聽到這裏便下意識反問了一句:“果真如此?”
秦桑挽住了她的手,笑得溫柔又無辜,正如她那日初見時一般:“安陽姐姐難道連我也不信麼?”
也許是體質偏寒的緣故,秦桑的手有些涼,觸碰在肌膚上並不是太舒服,安陽柒不懂聲色地拂開了她的手,無端感到一股寒意從心底慢慢升起,淡淡開口道:“最近宮裏頭不太平,你好自為之吧。”
秦桑卻仿佛絲毫不介意她的冷淡似的,仍然笑吟吟跟她行了禮告辭。
安陽柒循著小徑疾步往宮外走去,想著盡快將安陽文榮的事情傳信給安陽夫人知曉,也算是盡了一點綿薄之力吧,畢竟她與安陽文榮並沒有什麼恩怨。
而另外一方麵,安陽柒感覺如今的秦桑已經不是自己當初遇見時候的那個樣子了,但也有可能是另一種情況——沐晴柔她本來就是這個樣子,隻是一直偽裝得好,未曾被人發現而已。
今日的種種情形都讓安陽柒不由地猜想安陽文榮的話是不是對的,無論是巫蠱娃娃的事件發生還是秦桑流產這件事,都是疑點重重,以安陽文榮的智商絕對不至於做出這種愚蠢的事情來。
但是問題就是皇上不信,旁人說破天了也未必能有絲毫改變。
安陽柒覺得事情多半不是皇上和眾人看到的那個樣子,但真相,仍舊需要時日來慢慢揭開麵紗。
回到家以後,安陽柒便差人去給安陽夫人送了信,到底安陽文榮這件事能不能還有轉圜之地,就要看安陽夫人的能力和她的造化了。
然而第二天早上,安陽柒還沒有進宮,便聽到了一個令人驚愕的消息——安陽文榮在宮中畏罪自縊了。
安陽柒一開始還不怎麼相信這個消息,隻以為是有心人所散步的謠言,但是很快安陽府的下人便傳信到王府了,她不得不信。
昨天安陽文榮雖然是因為急病而生命垂危,但是還能打起精神來讓安陽柒去幫她找安陽夫人,可見仍有求生的意誌,但怎麼今日就突然自縊了呢。
以安陽文榮的性格,固然常常為了顧全大局而忍受一些事情,但絕對不是一個遭遇波折就尋死覓活的人,安陽柒在震驚之餘又是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