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柒每次來宮中都是有要事,要麼就是送軒轅瀚去學館,並沒有什麼閑工夫遊玩,因此直到今日閑暇,才體會到宮中建築的園林之美。
走了有一段距離之後,安陽柒忽然聽到一陣婉轉悠揚的笛聲,隱隱約約從遠處傳來,心中一時好奇,以為是哪位宮廷樂師在練習曲子,反正左右無事,便牽著軒轅瀚循聲去看看。
最後兩人在一處僻靜的宮牆外停住了腳步,這地方安陽柒之前並未來過,便隨意找了個路過的宮女問道:“這是哪處宮殿?”
宮女恭恭敬敬回答道:“回王妃娘娘,那邊是佛堂。”
安陽柒還在詫異這佛堂怎麼跟自己印象中的位置不大一樣,片刻之後才想起好像當時秦桑答應“清修”的佛堂是另外一個,遂詢問道:“那這是不是太後娘娘的居處?”
宮女點了點頭:“是。”
安陽柒揮手放她繼續前行,自己依舊在原地聽那笛聲,想起秦桑來,她覺得多是咎由自取,但是這笛聲卻是意外的好聽,而且旋律似乎很熟悉,隻是一時想不起來名字了,就駐足聽了一會兒仔細辨別。
那笛聲卻忽的戛然而止,宮門被從裏麵打開,一身素衣的秦桑出來了,等到看清安陽柒麵容時,這位太後娘娘卻是有些詫異:“是你啊。”
安陽柒細察她麵色,笑了笑道:“不然會是誰?又或者,你是在等誰?”
秦桑心思被拆穿,沒有接話,不鹹不淡道:“別來無恙。”
“別來無恙,”安陽柒作勢行了個禮,向院子內一瞥,言語中意有所指:“這裏住得還習慣麼?佛家清淨,總能清除掉一些塵緣俗念,曾有過的罪愆,也許也能消弭呢。”
秦桑輕輕撫了下笛子,冷冷笑道:“這都是世人用來騙自己的,冷清就是冷清,何必硬裝作孤高的樣子來。”
安陽柒倒是笑了,擊掌道:“很好,太後娘娘的見識倒是很深,我也不介意去……”
附近又有重重的腳步聲響起,安陽柒便住了口,轉身一瞧,原來是五王爺軒轅郅,軒轅瀚很喜歡這個皇伯伯,便幾步上前親親熱熱叫了一聲。
軒轅郅見到了安陽柒母子倆,也覺得巧合極了,摸了摸軒轅瀚的小腦袋大笑道:“適才聽到此處有清越的笛聲,便循聲過來,沒想到弟妹和小侄兒倒是先到了,”他這才注意到門裏還有一位清秀的白衣佳人,含笑問道:“這位是?”
他一向在邊境帶兵,很少回京,也不大清楚先皇後宮的事,所以並不認識秦桑。
安陽柒便勉為其難為他介紹了一下:“這位是太後娘娘,在此佛堂清修。”
軒轅郅略微吃驚,遂與秦桑見禮,又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屋宇,笑道:“沒想到這一邊原來也有座佛堂,小王還以為隻有一處呢。這曲子也聽了有幾日,以為是那位技藝高超的樂師,誰曉得卻是太後娘娘,卻不知這曲子喚作什麼名字?”
安陽柒剛才想了半天,這會兒也終於記起了曲子的名字,笑吟吟答道:“這是《恨春歸》,”見五王爺一臉疑惑,便解釋道,“也難怪五皇兄不知,這首《恨春歸》乃是昔日一位才女所作,是個閨中少婦懷人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