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安陽柒正在家查看府中賬務,突然聽下人彙報說納蘭太妃來訪,手中的賬冊落在桌上,不由訝異。
納蘭秋因為嫌宮內住得憋悶,便借了父親納蘭甄的職務之便,在外麵找了宮室住,所以她敢自由拜訪人家,安陽柒並不覺得稀奇。
但是納蘭秋上一次來訪是低三下四地求自己向軒轅睿說情免除嬪妃殉葬之禮,如今卻是為了什麼?
安陽柒對納蘭秋這個人素來沒有什麼好感,今日也是一樣,但是來者是客,納蘭秋又是確定自己在家,總不好把她晾在外麵。
所以安陽柒隻得勉為其難換了身衣裳,讓下人請這位年輕的太妃進來上座。
正如安陽柒所料想一般,納蘭秋的言行同從前一樣倨傲,喝了小丫鬟呈上來的茶水一下子就吐了出來:“這茶水是給人喝的麼?要我說,王妃府裏的下人也該換換了,都不會伺候人!”
安陽柒咬了咬牙,委實厭惡這女子,但奈何對方又有著太妃的名分,如今還有母家撐腰,姑且忍一忍,看她又要鬧出什麼幺蛾子來。
納蘭秋東拉西扯,挑剔這個,諷刺那個,見安陽柒都是神情淡淡的不愛搭理她,最後終於說到了主題:“攝政王如今惹上了麻煩,眼看著要下獄,王妃卻如此有閑情逸致,還真是叫人佩服呢。”
安陽柒愕然:“太妃這是什麼意思?王爺行事光風霽月,未曾有過違背律法之事,怎麼好端端地要下獄?還請太妃慎言。”
納蘭秋譏諷地笑了笑:“光風霽月?虧你說得出口,你們夫妻倆昔年做下的事情,真的以為時過境遷就沒人知道了?物證確鑿,可抵賴不得。”
安陽柒心裏一驚,若說這違背律法一事,她與軒轅睿所做的也就是殺手組織的暗殺一事了,之前她以為納蘭家沒有證據,如今聽納蘭秋的意思,可能是那名殺手沒有招認,但卻不小心留下了證據。
見安陽柒不說話,納蘭秋愈發得意:“心虛了麼?實話告訴你,那個你們王府的令牌我爹已經送到大理寺去了,銅牆鐵壁,你們夫妻倆大概很難翻身了,你就等著和攝政王團聚吧。”
王府的令牌……安陽柒心上一涼,原來問題是出在這裏,王府中為了行事對暗號方便,都是發有令牌的,那人想來是臨行前忘記拿下來了,以至於有今日之禍。
但是看了看納蘭秋毫不掩飾的難看吃相,安陽柒又忍不住道:“你就這麼恨我麼?我好像與你無冤無仇吧,自認也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何必苦苦相逼?”
“不是我苦苦相逼,是邪不壓正,當然,我是正,你是邪,你記住了,無論你這輩子爬到多高,永遠隻是個低賤的庶女,給我表姐提鞋都不配!”納蘭秋惡狠狠一字一頓道。
安陽柒聽了她這一番顛倒黑白的言論,真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但與此同時,她也曉得了納蘭秋恨自己還真不是毫無緣由,大概一是出於嫡出對庶出的鄙視鏈,二是為安陽文靜打抱不平吧。
可眼前這位養尊處優的小姐又哪裏知曉,她那溫柔賢淑的表姐又哪是什麼善茬,分明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厲害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