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晚間,軒轅睿停下手頭工作,在一旁飲茶看著紅漪輕車熟路地為自己整理書卷,燈火迷離中竟生出一種是安陽柒在此地的錯覺。
他不由搖了搖頭,生怕自己生出一絲不該有的心思,眼前的這個明明隻是個蒼白瘦削的少女啊,他的妻子,此時應該在長樂宮中。
而對於安陽柒來說,她也總是忍不住流露出對軒轅睿的關心,這一點卻是怎麼都掩飾不了的。
這一晚,在軒轅睿又端起一盞濃茶輕啜,打算熬夜把折子批完的時候,安陽柒端出先前準備好的一杯淡茶放到他麵前,柔聲道:“皇上公務本就勞累,夜間趕工未免使身體虧損,喝濃茶雖然可以暫時提精神,卻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倒不如喝一杯淡些的,早些休息,哪怕晨間再做,也比如今損耗身體來得好。”
軒轅睿耐心聽她說完,更有種仿佛安陽柒附體的感覺,他竭力抑製自己的這個荒誕想法,接過了淡茶,有意跟紅漪避開一段距離,點了點頭道:“如此,就依紅姑娘的吧,不愧是十二亭台的人,各方麵的東西都懂得多。”
安陽柒看了軒轅睿這副努力避嫌的樣子心裏又是甜蜜又是想笑,口上又謙虛道:“屬下不才,隻是樓主要求比較嚴格而已。”
“那姑娘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朕稍後便歇息了。”軒轅睿的態度斯文有禮貌,沒有半分輕浮。
安陽柒點了點頭,向軒轅睿又微微一福身,便告退了,拋去種種不方便和利弊不談,其實能夠以一個新身份和丈夫再度相識,這過程還是蠻有意思的,除了偶爾她還會吃吃自己的醋。
軒轅睿這邊且不說,太初的行為卻是越來越詭異了,安陽柒偶爾遇見她,也感覺到她身上的那股血腥味愈發濃重了,但是旁人卻似乎毫無覺察一般。
是自己的鼻子出問題了麼?安陽柒自認為並不是如此,她迫切需要了解一件事。
這段時日,太初幾乎每隔幾晚就要出去一次,安陽柒一開始由於內力不濟輕功不佳無法跟著,如今修習得比之前好,輕功也可以勉強追上人了,於是她的調查便輕鬆了許多。
這一晚月明星稀,太初在宮女們都入睡之後,又近乎神不知鬼不覺地出了宮,安陽柒隨後在暗中跟上,她不得不承認的是,太初有著至少一百年的功力做底子,比自己強的真的不止是一星半點,也正因為如此,安陽柒不敢太近距離地跟著,隻能遠遠觀察。
所以,當安陽柒跟著太初一路到達了郊外的村莊時,在濃黑的夜色中,她是徹底跟丟了,而若是上前尋找,則很有可能被對方發現,到那時後果就不妙了。
最後安陽柒隻能無奈地先行回宮了,無從得知太初在今夜到底做了什麼。
如此反複幾日,安陽柒都是跟丟了,她幾乎要恨自己不爭氣,無法將輕功練到上乘之境。
這一日回宮之前已快天亮,安陽柒腹中饑餓,便在徹夜開業的茶攤上吃些點心,帶著些倦意聽旁邊的客人閑談,卻實實在在被驚嚇到了。
“城外出了事你聽說了嗎?好幾個年輕婦人肚子被活活剖開,裏頭的孩子也沒了,至今縣太爺也查不出個原因來,唉,死得是真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