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真的?”陳露驚疑不定,瞧著明翌著急臉紅的模樣,忽的心中一定,破涕為笑,“那咱們說好了,我在太陰山等你。”她又深深地望了明翌一眼,眼圈一紅,輕輕地說,“不要忘了我。”說完,她轉身向鳩鬼七的方向跑了過去。她跑的步履虛浮,跑的力不從心,跑的猶豫不決,但她終究沒有回頭。一行熱淚在她臉頰劃過,她將手伸給了鳩鬼七。
“你真的願意來嗎?你不會後悔嗎?”鳩鬼七從未如此激動過,他已經灰心失意了好幾年,萬料不到今日幸福來得如此突然,“我發過誓的,帶不回弟子我是不會回去的,我現在終於可以回太陰山了。鳳師姐一定會很開心的,我都有三年沒有見到她了,”
“我不知道,但我願意和你走。”陳露沉默片刻,點了點頭,而後她回頭向明翌叫道:“明翌,拜托你告訴我媽媽,就說我和婷婷去那個地方了,她心裏是知道的。我從沒和你說過呢,我家就在你家樓下哦。”
“嗯,我答應你,我會告訴她的。”明翌重重點了點頭,心中惆悵,一臉落寞。
遮蔽了整個城市的陰影很快就消失了,卻留下了各種版本的怪異傳說。
明翌唉聲歎氣,他一會兒在防盜門前站定,一會兒來回走來走去。此時,他就在自家住處的樓下,四樓東戶的陳露家門口。他心中惴惴不安,無論出發點是好是壞,都是他勸說陳露去太陰山的,此去不知要多少年,再回紅塵時已不知何時何日。他是個孤兒,因為無法得到,所以更加懂得親人相守的幸福珍貴。
“你好,小夥子,你有什麼事嗎?”身後傳來柔和的女聲,明翌慌忙轉身,見到一個中年美婦站在他不遠處。美婦手裏提著菜籃子,裏邊有時令的瓜果蔬菜。婦人年過四十,卻風韻猶存,眉眼間依稀與陳露有些相似,臉上帶著慈和的笑容,令人頓生親切之感。明翌心想,她一定就是陳露的媽媽了。
“啊、嗯,我叫明翌,我是陳露的朋友。”明翌尷尬的撓了撓頭,心中撲撲亂跳,不知道該怎麼將實情道出。
“哦,露露的同學啊。”中年女人笑了笑,將菜籃子放在地上,從包裏掏出鑰匙開門。她打開門後,對明翌說,“你先進來吧,露露可能有事,還沒有回來。”說完,她走進客廳,明翌跟了進去,她將菜籃子放回廚房,笑道,“隨便坐吧,阿姨給你洗個水果,你愛吃什麼?蘋果、香蕉、還是橘子?”
明翌緊張的走進客廳,室內裝潢溫馨漂亮,比他住的地方更像個家。他鼻子一酸,心裏又溫暖又失落,心想要是他也有個這樣的媽媽該多好。他猶豫片刻,身體僵硬的坐在客廳沙發的邊角,支支吾吾的說:“阿姨……不、不用忙了,我不是找陳露的……我是來找你說個事兒?”
“嗯,什麼事?”陳露的媽媽麵帶疑惑,從廚房走了出來。
“阿姨,是這樣的。”明翌條件反射的彈起身,心中一陣衝動,不由的脫口而出,“陳露她去那個地方了!”
“哦,是嗎?”陳露的媽媽眼神一黯,扭頭背向明翌,雙肩微微顫抖,“是啊,總有這麼一天的,我小時候也有過這樣的幻想,可惜沒有能夠實現……她去了那個‘昆侖’嗎?”
“呃,不是,‘北溟昆侖’是魔修的聚集地,她去了一個叫太陰山的地方,在那裏,可以將她體內的東西給祛除或同化掉。”萬事開頭難,話已出口,明翌心中反而安定不少,再說下去便不是那麼困難了。
“她體內有什麼東西?”陳露媽媽霍然轉身,她臉色慘白,一雙淚眼婆娑的眼睛緊盯著明翌,她語聲發顫,“這和雷兒的死有關嗎?是不是我爹對他們做了什麼?我一直在懷疑,雷兒那麼乖的孩子,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兒?一定是那不負責任的男人,一定是他暗地裏做了什麼事情?”她越說越氣,手按在起伏的胸脯上,仿佛撕心裂肺般的痛。
“哎呀,阿姨,沒什麼東西。”明翌訕笑著掩飾,心中驚疑對方竟不知情,卻本能的不想告訴對方實情。她見女人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實在不忍說出那麼殘忍的真實,當下臉色緋紅的裝傻充愣,“雷兒是誰?陳露沒有說過……她、她無意間吃了我的朱果,那仙果是很罕見的絕世珍品,可蘊含效力實在太猛,她的體質太弱無法承受。如果一直待在紅塵中,就會害上一場傷筋動骨的大病。正好我的朋友來紅塵找我,見她是修行太陰山仙術的良才美質,就愛才的將他和高婷婷一起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