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懸在半空,不時有修士飛過。唐景天頓了頓,舔了舔嘴唇:“元旭是個奇才,他當年也是玄天書院的學生,算起來還是我的一位前輩呢。可惜他英年早逝,留下一遺孤雲小樓,由叔父雲從撫養長大。雲從終日慵懶貪玩,雲小樓打小就很懂事,五六歲就開始去太和山采藥為生。聽說守護太和弟子秘府的法陣,便是被這小子無意中發現的。雲小樓修為不高,當時不敢亂闖,便向來路折回,因他過於深入山林,返回的路上遇到妖獸襲擊,不幸身受重傷。他雖平安到家,卻需要養傷,雲從抵不住寶藏誘惑,便獨自上了太和山。雲從按小樓所指方向去尋,果然被他發現天罡秘府,也就是太和宮弟子行宮,並從中取出了許多寶物。太和山是奇遇塔的勢力範圍,不知為何叫他們聽到了風聲,就派人上山去查探,很容易就找到了雲氏叔侄身上。雲從貪圖享受,本不是個抵得住誘惑的人,因此便將大部分寶物寄賣在奇遇塔,所以才有了江鄴城這幾日將開的‘奇珍寶會’。空守寶山而不入的人不多,奇遇塔的高層對此事頗為重視,就又將雲從招去做了向導,重新深入太和山。同時此事外泄,天下為之震蕩,也就有了如今太和山的亂象。”
“景天,如你所言,若沒有新的寶物出世,這件法衣應是來自於雲從,經他的手寄賣給奇遇塔的。”明翌沉吟道,“這樣看來,事情似乎不算複雜,若是不出意外,下香毒的人不是雲從,就是奇遇塔的某個高層。”他心念一動,禦使符盤上升。他眉頭微皺,本能感到事情不會如此簡單,他們似乎忽略了某個重要的環節,卻又一時抓不住痕跡。
“幾乎所有人行事,都會有一個目的。奇遇塔的勢力龐大,想要調查十分困難,而現在咱們有兩條路可走。”唐景天嘴角帶笑,瀟灑緊隨,“若想簡單省心,咱們就如你所言,守株待兔等那人現身;若不想如此被動,咱們可以改變一下方向,從剛才賣法衣的那位小哥入手。咱們都中了香毒,他又怎能幸免?他隻是一個普通員工,涉及不到核心機密,想來現在還被蒙在鼓裏呢。咱們隻要和他說出真相,保管他老實交代出那個管事的來曆。”
“那如果下毒的人就是他呢?”明翌神色憂憂。
“若真是他的話,豈不是更加容易?”唐景天聳了聳肩,“他隻是個普通修士,無可避免各種生活中的煩惱。他若有所求,無非是財利俗物。錢財能夠解決的問題,便不是大問題。你若然不信他,咱們暫且等著,無論是誰下的毒,估計憋不了多久,總會冒出頭來的。”
“嗯,也隻能這樣。那就先不管它,等過幾日再說。”明翌和聲細語,更像是在自我催眠。
突然間,平地卷起一道旋風,淩厲如刀的向明翌席卷而去。
“啊!”
明翌駭然驚叫,本能的腳踏玄步,向旁邊飄然掠去。隻見他步伐玄妙繁複,身姿輕盈靈巧,恍如翩然舞動的神鳥,所施展的赫然正是“火鳳朝陽舞”。
原來,明翌在破虛經天舟上學習轉元,唐景天教他火元轉元時,雖然他嫌火鳳朝陽舞太過柔美,不過還是默默記下了所有的招式。誠然他的記憶力絕佳,但要記下如此高深玄妙的舞步,隻憑一次觀摩是絕無可能的。與其說是他記住了舞步,不如說是玄步被他回想了起來。他似早已學過這套火元外練法門,如今隻是按照本能的將它施展出來。這種感覺玄之又玄,卻不會令他感到開心,隻會讓他對自己產生更多質疑。而如今,他遭受到莫名其妙的襲擊,實在沒時間去思考這些事情。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結束的又過於倉促。
那平地起風,一擊不中,已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卻又悄無聲息的消失了,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其實大多人看到的,隻是明翌翩然的躲閃,並不曾瞧見那道神秘的旋風。那風似有生命般,並未驚擾到除明翌外的所有人。不過,處在事件中心的幾人,修為既不一般,距離又很接近,自然是有所察覺的。
“你是誰?為何偷襲翌翌?”唐景天向前跨出一步,擋著了明翌的身前。
此時,明翌眼神迷茫,疑惑地緊盯著青衣少年,實在想不明白對方出手的原因。
青衣少年冷笑一聲,道,“偷襲?我若偷襲,他還能安然站在你身後?我隻是想要看清他,看清他的明心法印。”頓了頓,他麵向明翌,語氣森然,“我是青陽青胥,把你的名字報出,我不殺無名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