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彼此間的隔閡消淡,氣氛漸漸融洽了許多。
“你想什麼,難道我會不知。”封疆淡淡地說,“你應該十分清楚,若能運用好這次玄天試武的機會,方是你進入玄天書院的最好契機。對於大多數修士來說,這五年一屆的最難入學試,對你則是恰好相反,反而是最容易一屆。錯過這次機會,就算你還有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但真正的玄天九試,涵蓋的知識麵太廣,有很多東西是潛移默化成就的,絕非一朝一夕可以學習有成。”
明翌輕歎口氣:“這次考試的幾門科目,除了未知的問天路之外,簡直是量身為我而設,我怎會不知這次機會的重要。不過,我隻能盡力而為,至於是否能夠成功,就隻好聽天由命了。”
“你自個努力是必須的,但其他努力也是必須的。”
“其他努力?”
“這一屆的玄天試安全通過後,參加玄天試武的分組是考生自由組合。”
“這我當然知道......”明翌眼神一動,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要我從現在開始,就著手準備分組的事情。”頓了一下,遺憾地說,“我知道,你說的是雲小樓,但我把他給氣跑了,哪能再找他與我同組,況且,現在也不知道他在哪。至於其他的考生,以我如今的條件,就算勉強通過了玄天試,恐怕也不會有人願意與我同組的。”
“你很清楚,雲小樓那邊沒問題,關鍵是你這邊有問題。”封疆說,“你對他所為尚有芥蒂,而且你落不下麵子去找他,心裏懷揣‘好馬不吃回頭草‘的自我約束。”
明翌一怔,撇了撇嘴:“你就是我肚裏的蛔蟲,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他抬頭看了眼天空,蔚藍明潔,已不似先前的死氣沉沉,“封疆,暫時先不說這些了,趕緊出去才是正事。”
“你不是已有眉目了嗎,那就大膽的去實施吧。”再次與明翌獲得聯係後,封疆第一次表現出了熱血的情緒。
“嗯。”明翌展顏一笑,心情激動,“果然如此,沿路所見到的一切,都有它存在的意義,像斷腸前輩這樣的高人,考驗我們這些來訪後輩,肯定會留下一些提示的。”封疆輕不可聞的哼了一聲,也不知是同意還是表達不忿。
努力回憶著當時的特殊意境,腦海中逐漸浮現出一片菜田,清澈的水流一圈圈繞進中心,正是先前所見的那片奇特的翡卷菜地。玄妙難言的感覺縈繞在心頭,隻差一點契機便能抓住苗頭。關鍵時刻,靈魂中驀然傳來一絲悸動,明翌還未來得及驚訝,緊接著便沉浸在了當時那種狀態之中。先是腦宮中轉起打旋的水流,隨之而來的是體內元氣不安分的躁動,須臾之間,元氣已經完成了模擬旋轉的過程,玄之又玄的契合了水流運行的軌跡。
他輕輕地邁出了一步,腳下的碧水漾起漣漪,一點濃墨重彩的綠色無聲滲出,宛如月老的紅線般蔓延向前,不過片刻光景,就在他身前十步外的蒼碧水麵上綻開出一朵凝翠的花。花似牡丹,又似雪蓮,花瓣繁複,美麗非凡。然而,這盆大的繁花雖然栩栩如生,卻隻不過是勾勒在水麵上的圖案。明翌幾乎是出於本能,閃身掠到了翠綠花圖之前,他如癡如醉的俯身觀賞,那種恍若綻放在心間的幸福,是他從未體會過的滿足。
“這是什麼花?”明翌忘我的凝視著翠綠繁花,頓時將所有的念頭都拋之腦後,唯留一個念頭在靈宮中獨占鼇頭--天下間的一切都可以舍棄,隻要生命中有這花的存在,就是真正有意義的人生了。他從未見過這花,卻覺得熟悉之極,仿佛它早已存在與他的靈魂裏。
“這是‘璽‘。”封疆似乎情緒複雜,並未著意去喚醒明翌。
“‘璽‘。”明翌目光迷離,喃喃,“原來是‘璽‘啊,與我的天隱血繼元璽,擁有一樣的名字啊。”
“是啊,花中之魁名‘璽‘,元璽的名字正是由它而來,意指元血之魁。”
“元血之魁,那豈不是最強血統的意思嗎?”明翌大驚,眉心明心印順勢閃亮,驟然精神一清,眼瞳清澈許多。他心有餘悸,不敢再看水麵一眼,卻又心潮難耐,竟以雙手遮在眉前,“封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我對它毫無抵抗力。”
“因為,你們是在彼此吸引啊。”封疆緩緩道。
“啊?”明翌驚叫出聲,“它隻是一副圖畫而已,不,不對,你說的彼此吸引是什麼意思?”
“它是圖,你是人,但你們都是‘璽‘。”封疆語氣低緩,似在宣講禪理。
“別說的這麼晦澀,請你說的簡單點。”明翌仔細研究掌紋,心思躁動地難以抑製。
“這是最簡單的說法了。”封疆隨意地說。
“所以呢?”明翌氣得咬牙切齒。
“不要管它,你隻要踩上去就行。”封疆語氣忽然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