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憶站在玄關處等顧言述給她拿拖鞋。
第一個念頭:她被顧言述就這麼給拐回家了。
第二個念頭:現在想有點晚吧。
第三個念頭:客廳的落地窗不錯。
阮憶穿上他遞過來的拖鞋,噔噔噔跑到客廳一角的隔板置物架旁,整個置物架直通二樓,很有設計感,整個房間都被襯的明亮開闊,窗明幾淨的。
重點是上麵擺的照片。
“這是我們去爬山的時候拍的。太過分,你竟然選這張。”
照片上赫然是他們最後在山頂的合照,身後是奔流的雲層和初放光芒的太陽。照片上顧言述淺淺的笑著,阮憶……被他很丟臉的夾在臂彎處。
當時拍了好幾張,也有阮憶笑的開心挽著他胳膊的,可他偏偏就放了這張。
“這張你的臉最小。”
阮憶瞪他,沒好氣“因為被你壓扁了唄。”
被人摸了摸腦袋,看他從上一層拿下來另一個相框遞到手裏。照片上是橘色宮燈沿著翠綠的綠植排排亮起。男子背著手中拿著梔子花的女子拾階而上,脖頸也被人軟軟的環著。雖整體色調不屬於明亮,但還是留住了男子嘴角似有若無的笑意。
“遠上寒山石徑斜,白雲生處有人家。”
阮憶點了點頭,真的很貼切,問他是哪來的。顧醫生說是醫院同科室的金醫生在他們走時恰好去涼亭休息,機緣巧合拍了下來。
“一直想給你看。”
阮憶撫了撫照片,垂著眸子掩飾住眼裏的溫柔。“照片構圖不錯。”
顧言述知道她喜歡,難得沒有逗她,順著她的話說“嗯,金醫生很喜歡攝影。”
“那跟我一定很聊得來。”
他回了一個嗬,不冷不淡,卻不接她的話。阮憶正想和他對著幹,無意間注意到二樓開著透明懸窗,被窗紗擋住的玻璃門外依稀可見綠色的植物。
“顧醫生,你家裏那花能養活嗎?”
顧言述看她仰著腦袋看,好心的帶著她上二樓。玻璃門外是一盆盆綠植。每一盆都是青翠欲滴枝繁葉茂的,阮憶突然想起來他桌上曾經被她掰下一片葉子的綠植。
拉開窗簾,阮憶迎著陽光又去碰他的綠植。身後的人開口“這次弄掉一片葉子就不要走了。”
阮憶不信邪的又碰了碰,“你看,沒掉。”如此說著,手下一片葉子輕飄飄落了下去。
阮憶僵著手,惡人先告狀“你養的太不結實了吧。”抬頭看站在一片陽光裏的顧言述,這個妖精。
他身旁是一大盆綠植,白衣牛仔褲,身後是帶著白邊一塊塊隔起來的磨砂玻璃。整個人清俊異常,嘴角微微勾著,往日帶著幾分清冷的眉眼都被帶著柔和。
顧言述輕笑了聲“賠錢吧。”
阮憶嘿嘿了一聲,又碰了葉子,“你看,沒掉。”不等他回答就轉移話題“對麵是什麼,看著好棒。”
好棒個鬼,關著門,可別是衛生間,她就囧大發了。
“遊戲廳。”
說是遊戲廳,大多都是在這裏看電影。屏幕前鋪了毛絨絨的毯子,阮憶笑眯眯的踩上去,突然想明白了一個問題。她終於知道顧言述對看在影院看電影為什麼那麼不“專心”了,平常在家看夠了。
顧言述懶洋洋的坐在沙發上,莫名其妙被毯子上的人對著哼了一聲,她就自己出去了。顧言述好笑的跟著她。
“下次我們在家裏看。”
前麵的人頭也不轉,徑直下樓“我才不跟你看,你自己看。”
顧言述低頭笑了笑。跟著她下樓,給她在客廳擺上零食。
“你自己玩,我在廚房。”
阮憶哦了一聲。自己又溜達了一圈,就跑去廚房找飼主。
“我來幫忙了。”
“你一會幫忙吃就夠了。”
阮憶看他回頭笑著看了自己一眼,修長的指尖在水流下清洗,說不出的賞心悅目。軟綿綿的踩著拖鞋被人三言兩語趕到客廳。
走了幾步,又跑了回來,伸著爪子從背後抱住顧言述,流氓的摸了一把,轉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