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我的不是組員們不服或者是虛偽的目光,而是空氣中刺鼻的血腥味以及滿地的屍體,你知道嗎?那時候我的眼裏除了血還是血,而當我回到s氏的總部看到一樣的風景時,我就知道這世上再沒有‘絕’了。”他的聲音是那飄渺,他的聲音是那麼的平靜。
似乎他的聲音是早就沒有了靈魂的配樂,似乎不屬於這片天空
“‘絕’是黑暗的,是不能見光的,但是‘絕’的滅亡有了例外,雖然媒體沒有大肆報道,但是言語比一切都更具力量,幾乎是同時,每個人的嘴裏都說著滅了‘絕’的功臣的名字,那就是我們國家的人民解放軍第二十七集團軍軍長,席慕白。”
他那平靜得的訴說,不帶一絲感情的講訴,卻讓她的心波濤洶湧。
曾經她那麼單純的以為,作為一個軍人能為國家效力是因為有一腔的熱血和忠誠,但是她似乎理解錯了。
軍人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是服從命令,隻要這個命令是為了國家,為了人民,那麼他們也可以是儈子手,更能是正義者。
“安心,你是不是覺得我該難過?是不是該痛苦?”他俯身在她的耳邊,話說得很緩慢,緩慢到讓人錯覺,錯覺他的靈魂正在一點一點的破滅。
“其實我都已經忘了,忘了兩年前的自己有沒有難過或是痛苦過,這兩年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活過來的,才得到了今天的這一切,還是踩著那麼多的屍體才爬到了今天的位置,我甚至都忘了自己是不是還活著,”他平靜的闡述著,卻讓安心覺得字字如血。。
而她的心此刻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在跳動,她突然間覺得她是那麼的蠢,蠢到以為這世上黑暗都會被光明籠罩,而她卻忘了,有些時候不是光明不願意籠罩黑暗,而是籠罩著黑暗的光明,也成了黑暗。
“那你現在,是為了什麼?”安心覺得,她很自私,她沒有那麼偉大,就連這一刻她關心的,想問的似乎也隻是自己會怎麼樣。
“為了什麼?”他反問,一臉的疑惑好像很不理解安心為什麼會這樣問一樣。
“我也不知道,我為了什麼,你能不能告訴我我是為了什麼?”他喃喃的話,反問的話,突然間讓安心的心一緊,隱隱的作痛起來,而她恨自己居然有了憐惜和心疼。
她明明知道席慕白不可能會做錯,就算不是所有的底下組織都是黑暗的,但是‘絕’一定是涉足到了某種領域,所以才會驚動了軍隊。
“雷欲”她叫他的名字,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雷欲,多麼簡單的兩個字,沒有欲望,怎麼能活到今天,而他的欲望
“雷欲,我不知道你到底經曆了什麼,但是你要知道,第一,你和席慕白之間的恩怨,和我無關,第二,‘絕’居然驚動了軍隊,那麼”她沒有說下去,但是她知道他一定懂她的意思。
“那麼,‘絕’一定是做了天理不容的事是嗎?”他接著她的話,替她說完未說完的話。
“雷欲”
安心不知道該說什麼,她能感覺到他的情緒開始激動了,而她到底要不要打斷他腦子裏的回想
“你知道嗎?兩年來,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我的身邊總是有不同的女人,而我總是在做著同一件事。她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有錢和權,兩年來我還一直在做著一件事,那就是殺人,你知道殺人是什麼?殺人就是踩著他們被你結束生命的屍體,一步一步爬到你想要的地位。”
沒有憤怒沒有恨意,雷欲的聲音那麼平靜,隻有那不被發現的地方才有微微的波瀾。
“安心,你有沒有殺過人?”他附在她的耳畔又再次問出了這個問題,低沉的聲音方法在引誘人犯罪一般,又有誰將會不計代價的墜入他的深淵裏。
“你爺爺,席慕白,席戰,誰的手上沒有血腥。我想不通的是,為什麼我們一樣是殺了人,有的卻被人們傳誦,而我們卻隻能墜入陰冷的地獄呢?安心,你知道為什麼嗎?”
“我很多次都問自己,到底是姓雷的做錯了,還是我們本來就屬於黑暗,但是一直到現在,我始終沒有想到結果,安心,你覺得呢?”
“我恨席慕白嗎?我的答案是,我恨他,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麼,我另一方麵卻又覺得他是對的。你知道嗎?很多個夜晚,不管我有沒有這麼想,我的眼前浮現的總是兩年前遍地的屍體和爸媽連色也沒閉上的雙眼,安心,你有沒有過這種感覺?”
他低低的聲音像是在詢問她,但是卻好像沒有一點想知道答案的意思。
安心知道,他在問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