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兒,你別說話,我們馬上走!馬上走好嗎!”她微弱得像是不存在的氣息讓席慕白恐慌,顫抖的手要抱起她,卻發現怎麼也抱不起。
隻有雙手觸碰到的更多的鮮血似乎在提醒著他,有些事一輩子也無法再彌補。
“慕慕白,別別,我想說句、話。!”安心用眼神阻止了席慕白的動作,她知道傷在了那裏,她隻是有些震驚他會對她開槍。
“說個屁!他,媽,的!唧唧歪歪個什麼!有什麼話等你真的死了再去地獄說!現在!馬上!立刻離開這裏!”安然雙眼血紅的看著相擁在地的人,狂怒的吼聲擲地有聲,她咬著牙衝過去就要抱起安心,
“然然,沒用的。”安心看著她的焦急,看著她的害怕,反而笑著勸道,她笑著,雨水順著發絲滑落沒入頸項,她的笑依舊美豔動人,依舊笑顏如花。
她以前看電視上那些要死的人還在說個不停的時候,她也在想也時間說話還不如去醫治,說不定還能活,可是到現在她才真的知道,就是因為明白自己不可能活下去了,所以才想多看看自己重視的人,想說出藏在心裏的話。
“然,不要不要怪慕白,不要語語”安心說著,揚起手想像以往一樣抓住安然和舒語陪伴了她多少個歲月的手,卻發現連揚手的力氣也沒有了。
“不要和我說!安心!要是你敢死!我發誓,就是到地獄我也不會放過你!”舒語惡狠狠的說著,眼前早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一片模糊,可是她還是看見了那雙朝自己伸來的手。
是誰說,死亡並不可怕!去他嗎的不可怕!死了,就什麼也沒有了!
沒有了氣息,沒有了笑,沒有了溫度,什麼都沒有了!
“語不不要怪怪”安心張嘴拚命的朝舒語說著,氣息微弱到不行,張大的雙眸裏有著期待。
不要怪任何人,隻怪她的命。
曾經她以為她的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裏,包括自己的命,但是當正在麵對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她真的渺小得不足以提及。
“該死的!馬上去醫院!什麼都不要說!安心,你要是敢閉上眼睛,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我發誓!”安然麵色恐慌的吼著,顫抖的雙手握住了安心的另一隻手。
她從來沒有這樣害怕過,害怕下一秒就再也聽不見心兒的聲音,害怕下一秒她的生命裏就再也沒有安心這個人了。
去他,媽,的的什麼美好的回憶,什麼活在回憶裏,她要的是要想要看的時候就能看見她,想觸摸的時候就能觸摸到。
“你們!快點!快點送心兒去醫院!快點!快點啊!”
安然仰頭對著身邊的人狂吼,吼得聲音嘶啞,吼得臉上早已經沒了眼淚,可是周圍的人隻是靜靜的看著,沒有任何的動作。
沒有救了,不可能再有救了,一槍打到心髒處,就算閻羅王不收也要收。
“我咳咳”安心張嘴,想說些什麼,可是剛一張嘴,鮮血也跟著洶湧而出。
“心兒,你堅持住堅持住”席慕白雙目血紅,咬著牙,顫抖卻假裝鎮定的雙手撫上她的臉頰,希望給她一點勇氣,給自己一點勇氣。
此刻的他像是被一把刀一刀一刀的淩遲著,心像是被活生生的撕開一般,痛得無法呼吸。
好不容易一切都結束了,好不容易他想好好的告訴她,他愛她,從一眼看見的時候,他就已經動了心,但是為什麼為什麼
血色和雨水混雜在一起,在安心和席慕白的周邊流淌著,空氣中是讓人窒息的血腥味。
看著他瘋狂血紅的雙眼,安心看見一抹絕望在他眼裏蔓延開來,他們誰都知道,已經不可能了
而她的身體也慢慢的冰冷下來,誰都能看見她的臉色比此刻已經大亮的天空還白。
“安心,我求你!我求你撐下去!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席慕白聲音充滿了哭腔,他卑微的哀求著、懇求著。
安心眼底閃過絕望和不甘,可是又能怎樣呢,提起最後一口氣,安心費力的看向席慕白,“慕慕白我最後一個願望要你活活下去”
安心的聲音細如蚊蠅,可是卻清晰的那怕天崩地裂也能聽的見,她的話一出口,驚慌加瘋狂立刻占據了席慕白的全身。
安心的話一說完,那雙曾經充滿了傲氣的雙眸漸漸的合上,被安然和舒語握住的雙手也一下子軟了下去。
意識渙散的最後時刻,她眼前出現的是婚禮上他緩緩走向她的場景。
席慕白,如果有來生,我一定要再遇見你,就算再等一個兩年,我也一定要遇上你。
如果有來生,就算今生的痛苦加倍,我依然還是祈禱,祈禱我能再愛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