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拿起子彈的那一刻,她就看到了,當初她醒過來和雷欲說要回來的時候,雷欲也是拿著從她胸口取出來的子彈告訴她,那是席慕白打在她胸口上的,她很清楚那顆子彈是什麼樣子。
可是安心不信,她笑著,不信的拚命搖著頭,甚至連蹲下身去查看一下掉落在地上的子彈的勇氣都沒有,不會的!不會是席慕白的!
夜看著安心搖頭顯然不信的樣子,更加為主子不值,一直被禁止說出的話突然間全部湧上了喉嚨,“安心,你知道當初主子一帶你回意大利就遭受到了什麼待遇嗎?以往主子就算沒有完成任務,但是接待他的絕不會是堂主的教訓,而一次教訓就讓主子殘廢了左手。”
“主子光是為了保持你植物人的狀態就已經費盡了所有的心力和心血,甚至最後為你心髒還”
“夜!別說了!”貝爾突然一聲狂吼打斷了夜的話,雙眼更是警告的瞪了夜一眼。
夜絲毫不為所動,繼續開口說道,“你知道你的心髒是誰的嗎?是唯一一個會對主子真心笑著的人的,她叫安琪,她對主子很好,不計任何代價,雖然她的父親是黑手黨在美國的堂主,一向都視主子為眼中釘,而且她曾經為了主子還背叛過她的父親。”
“而你!而最適合安心你的心髒卻在經過貝爾的多方檢查和實驗後被證實隻有安琪的心髒才能和你融入一體,你知道嗎?主子不愛安琪,可是安琪卻是他心裏唯一一個幹淨的人,而為了你,主子親手和堂主策劃殺了安琪的父親,安琪她”
夜似乎是想到了那個曾經溫柔愛笑的人,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恍惚和悲痛,“她自殺了,就在主子的麵前自殺的,她說,她不想讓主子為難,她說,要主子記得,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她都會站在主子的身後。”
“安心!你知道嗎?你毀了主子的還不止這些,你又讓他再一次回到了那樣的地獄裏去,你知道主子是怎麼保下安逸和安爽的嗎?因為他用了同樣的方法,他用了當初爬進黑手黨一樣的方法,去迎合那些貪婪又肮髒的女人!你知道那些女人多髒嗎?你知道那些女人都變態到用什麼方法讓主子去喂飽她們的胃口嗎?你知道嗎!”
夜的狂吼帶著顫抖的悲痛和狂怒,貝爾忍不住再次閉上雙眼,努力的讓自己不去回想這五年來主子所經曆的每一件事。
安心低著頭,沉默不語,夜急促的呼吸聲在房間裏是那麼的明顯,安心甚至覺得他似乎下一秒就會跳過來把自己撕碎!幾秒鍾的沉默後,安心突然蹲了下來,修長的手指撿起被扔在地上的子彈,她抬眸看著呼吸幾乎聽不見的雷欲,沒有任何表情和溫度的臉讓人駭然。
安心就那樣靜靜的看著,看著雷欲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她想起了五年前初見他的時候,他是那麼的自信乖張,她想起在知道他和席慕白之間的恩怨的時候,她為了他心疼了,她看過七年前他在照片上的樣子,和允以前的時候很像。
開朗而充滿了活潑的笑意,就像是陽光都集中在他一個人的身上一樣,這樣的他讓人不敢想象之後的兩年裏他都經曆了什麼。
而她,卻又再一次把他推進了地獄,痛不欲生、滿是噩夢的地獄,她總說他是個惡魔,可是她卻沒有想到,他不是惡魔,而是惡魔吞噬了他的靈魂和自尊,讓他不得不變成惡魔。
安心轉身,不再看夜或是貝爾一眼,像是個沒有靈魂的生命一樣,氣息冰冷得讓人驚恐。
安逸和安爽一看見安心的身影,安逸立刻跑到下了樓梯的安心身邊,“媽咪,你”
安心的話在仰頭看到安心臉上的表情時瞬間停止,臉上甚至還出現了害怕的表情。
“媽咪,怎麼了?”安爽不解的看著突然沒聲的安逸,看著腳步沒有停下往外走的安心,也跟著急忙跑了過來,可是卻在看到安逸臉上的表情後驚愕不已,小逸怎麼了?
安逸突然覺得很不安,小小的身體更是顫抖了起來,他剛剛聞到了,在媽咪的身上聞到了血腥味,媽咪並沒有受傷,那就是
安逸雙眼突然瞪得很大,不顧一切的朝樓上跑去,安爽雖然吃驚,不過還是跟著安逸的腳步朝樓上跑去,安爽跟著安逸的腳步跑著,越接近雷欲的房間她的臉上也浮現了害怕的神情,怎麼會有血腥味?怎麼會有血腥味?
屋內的貝爾聽到腳步聲,神色一緊,急忙朝夜說道,“夜,快”
隻是他的聲音始終還是沒有安逸和安爽的腳步快,兩個小家夥一衝進房間看到滿是鮮血的大床和躺在上麵的雷欲後,都傻得呆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