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內心如何抵觸怨恨,他的心裏就是那麼在乎她,在乎得足以嚇到自己。
“不要撿了芝麻丟了西瓜。”楚老爺子看到了沈牧炎的變化,心裏的大石頭也算是落下了,至少他還在乎,那馨雪也不算白嫁了。
“爺爺,會死嗎?真的會死嗎?”沈牧炎雙手撐在老爺子的肩上不斷搖晃著他,雖然他還是一張麵癱貓臉,可是他語氣裏的局促已經出賣了他的淡定,他很緊張。
“天機不可泄露!牧炎,你要記住,沒有永遠的停留,也沒有永遠的等待。人一旦長大就會變得膽小,因為首先消失的就會是勇氣。雖然他們被稱作了大人,但是他們之間不斷出現互相猜忌和爭奪,時間久了,他們也就沒有了相信原諒對方的勇氣,甚至不敢去嚐試著放下。”
楚老的話伴隨著蒼勁的聲線環繞在沈牧炎的耳邊,他知道這位老者是在教他學會原諒和放下。沈牧炎有些羞愧難耐,沒想到自己的小心眼他倒是瞧了個通透。
既然選擇了結婚,既然生活在了一起,她願意為他舍棄寶貴的生命,他又為不能給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時至今日,他才發現楚爺爺也許不是半仙但他的的確確是一位看破紅塵事事的智者。
“老爺子,看起來你還會算命,那你給我算算跟牧炎的姻緣。”開頭就被楚老那些莫名其妙的話給弄暈了頭的安娜這才總算聽出些端倪,原來這老頭在攛掇著沈牧炎接受季馨雪,甚至不惜臉生命危險都搬出來了。
她自是不喜歡自己快到嘴的肉又被人給叼了去,於是帶著諷刺的語氣讓老爺子給她看相。她從不相信這人世間有什麼等洞悉天機的神人,不過是耍些騙人的小把戲。
楚老爺子看她這般態度也不生氣,反而笑嗬嗬的說:“姑娘,不要貪戀太多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否則會不得善終。”
“你。”安娜一時氣結,瞪著眼咬牙切齒的樣子真是醜態畢露。她不敢對老爺子怎麼樣,隻能轉過身對著沈牧炎撒嬌。“牧炎,你看老爺子這麼損人家,人家不依。”
沈牧炎的神思都在楚老爺子所說的話上,又怎麼會去管她說什麼做什麼。安娜不甘心的又喚了一聲,可沈牧炎任然視她於無形,生氣之下又不願離去,安娜隻能撅起嘴一跺腳,把所有怨氣都往肚子裏咽。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水蒸發形成雲,雲又變成雨,終究循環會回到原點。不要太絕望,人生即使窮途末路,隻要堅持不放棄,就能否極泰來。”
楚老爺子知道沈牧炎是真的上心了,但他也隻能用語言開導他,並不能告訴他會發生什麼或者試圖去阻止。因為能窺得天機已經違背常理了,再試圖去說出來的話會被反噬得更嚴重。
他拍了拍沈牧炎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這次可要把握住啊。哎,該來的不見來,不該走的卻偏偏要走。”
老爺子像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一般,有些惋惜的嘟囔了兩句上不沾天下不著地的神語,又一臉雲淡風輕的裏去了。
沈牧炎細細體會著老爺子話中的深意,最終還想不出他口中所說的究竟季馨雪是會死還是不會死,不過聽他的口氣隻要堅持,結果應該不會很糟糕。
他下意識的轉過身去尋找坐在桌邊的那抹倩影,回應他的卻隻有空空如也的清冷。他從西裝褲袋裏拿出了手機第一件撥了過去,回答他的依舊是那句“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安娜心裏很極了,想阻止又害怕這個男人再次發飆,這樣她就必須得走人。她冷眼看著沈牧炎黑著臉掛斷了電話,心裏陣陣竊喜,還好找不到。
得瑟還沒持續兩秒,沈牧炎原本波瀾不驚的臉上就出現了一抹焦急的神色。他拉下安娜環在他手臂上的手,開始四處奔走著找人。
明明知道在這裏根本不會發生什麼,不過楚老爺子的話就像一劑強心針打進了他的心髒裏,讓他總是對這件事耿耿於懷。
洗手間內
一瘸一拐走進洗手間的馨雪連忙走到靠牆的那一格,闔上門之後她坐在了馬桶上,脫下自己已經感覺快被血泡滿的高跟鞋。腳底的紗布紅豔豔的滲著血,輕輕揭下之後,血順著紗布一地的滴落在地。
馨雪根本不敢太用力去處理傷口,因為不斷被撕裂的它們又紅又腫,看起來快要化膿的樣子。她用生理食鹽水小心翼翼的用棉簽清洗著傷口,然後敷上大量的止血藥之後又用紗布包裹好。
在她正準備處理自己的另一隻腳的時候,洗手間外響起裏高跟鞋跟落地踏踏踏的聲響,不一會兒三個女人有說有笑的走進了洗手間。
她們站在鏡子邊一邊補妝一邊開始了八卦。
“哎,你說這季昕娜怎麼就想出這麼一招呢,要是我也想到就好了,白讓她占了個便宜。”不明是何許人也的女一嫉妒的聲音透過門板傳進了馨雪的耳朵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