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天都沒等到回複。
韓木木不太喜歡這種空等時緊張的感覺，於是她給自己找了件更緊張的事情做。
深吸兩口氣，經過趙青桌子時，她屈指敲了兩下桌麵，眼神對上以後，自顧自的往外走。
這種時候最尷尬的莫過於趙青沒跟來，值得慶幸的是，他來了。
腳步聲停在靠角落的樓梯間，燈光晦暗，空蕩蕩的，隨便咳嗽一聲都有回音。想得陰暗點，就算趙青控製不住要揍她，她都不一定能喊來人救命。
地點選的不太好，可再換地方就沒勇氣了，韓木木硬著頭皮，開口了。
“我……”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不會改變主意的。”他打斷她。
韓木木錯愕，她明明還什麼都沒說。
“我向你道歉。你妹妹的事我之前不知道，說了那些難聽的話，如果有傷害到你，很對不起。”
“沒事。”
一聲原諒顯得雲淡風輕，韓木木卻愈發內疚。
“是我小人了，我以為你曝光安歌就是為了升職加薪。”
“也不光你這麼想。”
韓木木驀地想起茶水間聽到的那些話，一時看趙青的眼神有些複雜，他到底懷揣著什麼樣的心思在承受。
敬佩。
“你有沒有想過，”韓木木斟酌著看向他，“你曝光了安歌之後，會怎樣。”
“這些年安歌的家人沒有被曝光過，就說明她將這方麵看得很重。你這樣曝光，會得罪她，以及她的粉絲。”
韓木木靜悄悄的聲音在整個樓梯間回旋，莫名很有力量：“也許你能拿到錢，可你有沒有想過以後……工作室的名氣確實能大爆，但這隻是一時的。你想讓別人提起追風工作室隻能想起‘無良’二字嗎？”
“舅舅這兒的工資比起同行來說不算高，你選擇就在這兒難道不是認同他的某些理念嗎？”
不為了錢去做傷天害理的事。
“那你說我還能怎麼辦！”他突地吼了出來，韓木木嚇得一顫。
他明顯一頓，嘲諷笑了兩聲，道：“你放心，我不會連累老大的，我有路子，我把照片賣出去總行了吧。”
“這是安歌的聯係方式。”韓木木將手機定在電話號碼的界麵，遞給他看。
“我不確定你電話打過去一定是安歌接到，但一定能聯係到她。”這還是上次安歌來慰問她時給的號碼。
如有意外，請聯係她。
沒想到以這種方式派上了用場。
趙青明顯愣了：“你什麼意思？”
“她肯定不想家人曝光的，與其魚死網破，你不如去找她協商。這些年她沒少做慈善，你的忙，她應該會幫。”
“她要是不幫嗎？”趙青極端的想著。
他這種想法她很能理解，像在沼澤裏溺亡的人，急需抓住救命稻草，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他隻能狠狠利用那張照片。
“幾十萬或許很多，但仔細想想也不多。舅舅肯定會幫忙，我手上也有點錢，這裏還有很多人，不是隻有一個辦法的。”
通往羅馬的路向來不隻有一條，鑽牛角尖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你為什麼要幫我？”
他突然放柔的語氣讓韓木木一愣，她想起秦玉榮所說的倔強，不想讓他有心理負擔：“你也可以認為我是不想舅舅的工作室毀在你手上。”
“你知道的，他以前絕對不會答應這種事，可這次他猶豫了。”
趙青沉默了很久才道：“老大是好人。”
“好人還有很多，你試著聯係安歌吧。”韓木木一抬下巴，指著屏幕上的號碼。
“嗯。”趙青點點頭。
韓木木轉身要走，猛地又想起一件事，舔舔唇為難道：“我們都應該知道，安歌沒有一定要幫忙的理由。”
韓木木還是怕安歌一旦不幫忙趙青就要來個玉石俱焚了。
“我清楚。”趙青釋然笑了下，“之前是我太急了。”
“嗯。”韓木木放下心來。
“安歌有你這樣的粉絲，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