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久不見。”韓木木恍惚著應答。
他視線若有似無落在她身上, 似在打量, 韓木木略低頭, 盡量不與他眼神對上, 視線落在他腳上一雙黑色的人字拖上。
都說腳很能反應一個人生活狀態,韓木木覺得此話不假。
他腳趾甲很長, 一看就沒打理過,腳側還有幾道已經結痂的傷口, 上頭還有紅藥水殘存的痕跡, 看來傷口隻粗略清理過。
韓木木終於確定魏起落魄了。
耳邊還傳來小攤販的叫賣聲, 在嘈雜的市場環境裏依舊響亮,韓木木這才察覺時間地點, 訕訕笑了笑:“我還有點事……”
“你還記得溫然嗎?”
他突然出聲, 似乎是有意和她攀談,兩手推著電動車往一旁的空地走,眼神示意她跟上, 兀自道:“就是當初誣陷我那個女的。”
誣陷二字戳中韓木木的敏感神經,她腳步不自覺就跟了上去。
農貿市場不遠處就有一處空地, 據悉以前是一所小學, 學校早已遷至別處, 這處才空下來。
韓木木沒敢隨他走太遠,停在還算安全的地方,開口:“你有什麼話就在這裏說吧,我真的還有事。”她佯裝看眼手機。
她沒忘魏起當初做的事,盡管他聲稱是誣陷, 可萬一是真的……
尤其他現在還落魄了,一無所有的人才最可怕。
“我又不會傷害你。”他像是看出她的心思,打趣笑了聲。
韓木木完全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笑的:“你再不說我就走了。”
“當初的事也困擾了你很久吧?我看你一直躲著我們就猜到了,當時怎麼叫你出來玩你都不出來,還刪了我們所有人的聯係方式……”
韓木木抿唇不語,她當時想的確實是不要再聯係了。
“你想說什麼?”韓木木覺得他這敘舊般的語氣語調完全不適合現下這場合。
“我沒做那種事。”魏起堅定道:“我沒強.奸那個女的。”
“那她為什麼……”韓木木問到一半止了,她不想摻合進去,索性道:“就算是這樣,你和我說這些有什麼用。”
“可是我變成現在這樣卻和當初有關。”
他自嘲的笑:“我爸公司倒閉了,我們一家人被當成過街老鼠被債權人追著罵,不得已才躲到這裏。”
韓木木試圖解釋:“破產的因素有很多,不一定……”
“如果說我每份工作都做不到三個月呢。”魏起眼神突變得犀利:“總是到最後無緣無故被解雇,要說沒人在搞我,我死都不信。”
“所以呢,我能做什麼。”韓木木不知該用怎樣的眼神看他。如果當初的事真是誣陷,那他這遭遇還真是夠可憐。
“我爸生意做了挺久,還算有點路子,他們在查幕後的人,到時候你幫著我說幾句話就行,就像當時那樣。”
韓木木根本不想回憶當時那事,尤其他這話說得像是她當初不分是非故意要站在他這邊,有些不滿。
“我幫你說話有什麼用。”韓木木無語,這明顯是有意的打擊報複行為:“那人要真是溫然那邊的,這明擺著就是想整你了,應該不會管真相到底怎樣吧。”
“誰說要和她去說。”魏起笑了笑,眼神竟有種同歸於盡的堅毅:“我可是打算將這事公之於眾的。”
“你真沒做那事?”
“當時我醉得不行,哪有能力去奸她。再說了,她那樣的,還用得著我……”
“哦!”韓木木重重打斷他:“會不會是你當時喝得太醉,做過什麼你自己也忘了?”
“不至於,我還沒醉到那程度。”魏起諷笑道:“我睡的時候身邊還沒人,一醒來她就在哭,你說這是什麼。”
韓木木仍在費勁接受當初那事是溫然策劃的局,她不解:“那她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得罪過她?”
他語氣一下子變得很鄙夷:“我怎麼知道,出這事前我還不認識她呢。”
“哦。”
這樣看來魏起才是徹頭徹尾的受害者。
當初沒了名聲,現在又沒了依仗的錢財,整個人窮困又潦倒,甚至幕後那人還在懲罰他。
安歌的電話突然打來,韓木木看了眼時間,驚了兩聲:“我真有事,我得先走了。”
他驀地攥上她手腕,力道有些重,韓木木疼得直蹙眉,隻聽他道:“我知道你當初就看不上我,可這事明顯是我被人往死裏整,你不會不幫吧?”
韓木木掙了幾下才掙脫,甩著酸痛的手腕:“能幫上再說吧。”
她說完就轉身走了,還小聲嘀咕著,他這是求人幫忙的態度嗎?要能任性一次,她真不想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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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木木拎著買來的菜到家時,安歌已經在屋裏收拾東西了。
她一進門她就迎上來,殷切接過她手裏的袋子,一臉喜色:“去買菜啦?”
“嗯……”她好像誤會了,她以為她刻意等她一起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