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航軍說完毫不猶豫的拽下自己一撮頭發,那動作麻利果決,表情都沒變一下,好似不知道痛一般,額頭上嘩嘩的流汗,後背的衣服也被汗濕了。
剛剛還等著看喬飛雪崩潰而暢快的心情蕩然無存,完全失去了一開始的得意。
喬飛雪看著玻璃小洞裏的頭發,臉上的表情更加的肅殺,眼神裏的譏諷讓喬航軍從心底裏感到害怕。
他頭皮漸漸發麻,剛剛撕扯頭發的痛無數倍的放大,直到他眼睜睜的看著喬飛雪扔下了電話。
他瞳孔放大,聲嘶力竭的嘶吼著,“喬飛雪,我說的都是真的,你不是我女兒,你隻要救我出去,我就把你的身世線索告訴你。”
喬飛雪的耳朵裏透過扔下的電話可以聽到喬航軍撕裂的聲音。
“喬飛雪,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詛咒你,詛咒你這輩子都找不到家人,永遠都做著被拋棄的角色!”
“你永遠都不會被珍愛,你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悲劇,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怎麼還不去死!”
喬飛雪猛地頓住,豁然轉身,眼神如劍看著被獄警拉扯的喬航軍。
她踩著高跟鞋回身,重新拿起被扔下的電話,用陰惻惻的聲音道,“喬航軍,我的結局你看不到,你的結局快來了吧,你就在陰曹地府給我媽跪著贖罪吧,我,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我一定會狠狠的幸福!”
“賤人,賤人!我殺了你,我殺了你!沒有我,你永遠都找不到親人!”
喬飛雪高傲的看著喬航軍被獄警拖拽,途中他竟然睜開了獄警的鉗製向玻璃外的喬飛雪衝過來,可是獄警舉起了手裏的電棍電在了他的身上。
他軟軟的倒下,眼睛不甘又痛恨的看著喬飛雪。
喬飛雪對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意思就是讓他趕緊去死,死的幹淨點兒,千萬別讓她動手。
出了監獄,喬飛雪頭有點兒暈,身體靠在監獄外高高的院牆上,顫抖著手拿出煙狠狠地抽了一口。
喬航軍的話無異一記重雷狠狠的劈在她的身上,她雖然在喬航軍麵前表現的很鎮定麻木,可是她的第六感還有喬航軍自信的表現都在提醒她,喬航軍的話多半是真的。
五歲以前,她確實沒有絲毫記憶。
研究表明,三歲的孩子已經能記得一歲半時的記憶,多為短期記憶,那些記憶隱藏在潛意識裏,而三歲以後通過家長的引導和反複練習,則會形成長期記憶。
她記得她媽媽對她的學習很上心,她是才女,喜歡詩詞歌賦,又寫的一手好字,她記得她媽媽經常拿著她的手教她寫字。
可是這樣的記憶是存在五歲以後的。
如此關心她學習的母親怎麼會在她五歲前沒有教導她學語言和其他東西呢?她沒可能記不住五歲以前的事情。
想到這裏,她狠狠地打了個哆嗦,心髒像是被一隻手緊緊地攥住了,全身上下都在痛。
不對,不會是那樣。
喬飛雪,你不要多想,喬航軍是為了保命才汙蔑媽媽的,你不能被他影響了。
小孩子記不住五六歲以前的事情很多啊,媽媽是愛你的,這個世界上隻有媽媽最愛你,這麼多年了,你從未遇到過比她對你更好的人不是嗎?
喬飛雪反複做了無數次的心理暗示,她一點點的讓喬航軍的話從腦子裏驅逐,她不願意相信對她那麼好的母親不是她的親生母親。
她不願意相信,這個世界上,她從五歲開始就是一個無根的浮萍,承擔這個社會最惡劣的一麵。
“滴滴”
喬飛雪聽到汽車鳴笛的聲音,驚醒,抬頭看了一眼等她的車,最後抽了一口煙,踩滅,回頭看了一眼監獄。
喬航軍,一個說謊者的謊言終究是帶著目的的毒藥。
既然是毒藥,她就不會飲下!
她頭也不回的走到車邊,‘小馬’連忙下車,恭敬的低著頭幫她開了車門。
“小姐,回別墅嗎?”
喬飛雪嗯了一聲,拿出手機,打開微信,信息框裏隻有係統發來的自帶的信息,沈墨重的信息一條都沒有。
她心裏好似刮起了一道旋風,惱火極了。
他這個金主是不是又想甩手不做了?走的靜悄悄的不說,竟然還一點兒消息都不給她!
她憑什麼就乖乖的做那個藏在黃金屋裏的金絲雀?她今天心裏有氣,此時覺得傲嬌的沈墨重特別的不是東西。
她退出微信,打開通訊錄,先把沈墨重的名字改成大豬頭,再狠狠地按下通話鍵,放在耳邊聽著手機裏舒緩的音樂。
被表兄弟拉著打牌的沈墨重聽到手邊的手機震動,瞥了一眼,看到一串熟悉的數字。
他知道這串數字是誰的,剛剛還緊抿的嘴角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