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追我呀,追我呀,哈哈......晴晴再跑一點兒就能追上媽媽嘍。”
“老婆,我們的晴晴跑的多快啊。”
“媽媽,我要風箏......”
“晴晴,你抓到媽媽啦,媽媽跟你一起放風箏好不好?晴晴,媽媽愛你。”
“媽媽,我也愛你。”
“媽媽......”
“飛雪?”沈墨重聽到病床上的喬飛雪叫著媽媽,眼角流著淚,表情很難過,很明顯是在做夢,他擦著她眼角的淚輕輕地叫她。
“晴晴,爸爸帶你騎馬,走嘍......”
“爸爸......”
“飛雪?”
喬飛雪猛地坐起來,臉色蒼白,手無意識中死死地抓住沈墨重的手。
“飛雪,做噩夢了?”
喬飛雪摸著心口,那裏好難過,她抱著沈墨重的腰,“墨重,我做了一個夢,夢裏有個小女孩在跟父母放風箏,我看不清楚那對年輕夫妻長什麼樣子,可是那個小女孩是我,是我丟失的記憶。”
沈墨重慢慢的順著她的背,心疼的親著她的發頂,“飛雪,如果不開心就不要逼著自己去想。”
“夢裏我很開心,原來我曾被那麼多人愛過。”
沈墨重心裏就像被一根針紮過一樣,“飛雪,隻要你願意,現在以後還是會有多人來愛你。”
喬飛雪隻是抱著他的腰,沒有說話。
“飛雪,明天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這一天所有人都過得很煎熬,周家的人都知道丟失多年的家人原來沒有死,她還活著,但是緊張期待的等待著她可以回家。
徐冰寧終於等到了施睿林轉危為安的消息。
沈墨重守著沉默不說話的喬飛雪睜眼到第二天的天亮,他們都沒有睡覺,他無聲的陪著她,給她足夠的空間去理清自己的思緒。
他根據周老提供的信息帶喬飛雪去佟博代發修行的寺廟,他告訴飛雪真相,讓她自己選擇是否相認。
“我隻是去看看。”喬飛雪對沈墨重說道。
“好。”
早課做完,隻有佟博一個人還坐在那裏,動也不動,他每天都是這樣,做完早課後還是會坐在那裏念經。
喬飛雪站在殿外疑惑地看著他,他的麵貌很敦和,大概是長時間待在寺裏的關係,周身散發著讓人舒服的氣息。
這個人就是她的父親嗎?夢裏看不清楚的麵貌突然就變的清晰了,他跟年輕時相比除了眼角的細紋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她心裏產生一種很奇怪的感受,很想親近他。
佟博像是有感應一樣突然睜開了眼睛,看到喬飛雪時,他的眼睛立馬就濕潤了,手裏的佛珠掉在地上,多年的噩夢好像突然就醒了,夢裏久久沒有出現的人就這麼站在了他麵前。
他抬頭看著菩薩,對著佛像深深地拜下了身,撐著身體站起來,可是剛站起來又跪了下去,短短的幾步路被他走出了萬裏長征路的感覺。
他站在喬飛雪麵前,眼中全是慈愛和欣喜,“我的孩子,你終於回來了。”
喬飛雪突然像孩子一樣大哭,她曾經缺失的東西原來一直都在默默的等待她的出現。
“爸爸......”
這像是本能一樣,記憶的開關一打開,小時候那些丟失的記憶洶湧而來,她記起了媽媽牽著她的手跟她說,晴晴,媽媽希望你永遠是個擁有很多愛的人,長大了以後,你會施與愛給別人,做個善良的人。
爸爸跟她說,晴晴永遠是我的小公主,永遠是爸爸的小寶貝。
他們給與她的快樂就那麼一點點的湧進她的腦海裏。
原來我叫周愛晴,我的父母很愛很愛我。
她迷茫不知該如何選擇的路突然就在她麵前清明起來,眼前是為了她在寺廟裏清苦了幾十年的父親,還有背後已經沉積多年的傷疤可以被她治愈的可能。
她是結束很多人痛苦的良藥,一個被人刻意扭曲的人生應該回到正軌上去,她可以變得更快樂,也可以讓很多人變得快樂。
“爸爸,我回來了。”
他們不需要說什麼就知道眼前的人是彼此生命裏最重要的存在,分隔了那麼多年,好在緣分沒有那麼淺還是讓他們重聚了。
“好,好,好,我帶你去見你媽媽。”
周晴的長生牌位也在這個寺裏,旁邊還有一個小的牌位是喬飛雪的,他們都以為她死了。
“洋洋,我們的女兒回來了。”佟博溫柔的摸著牌位,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晴晴,你媽媽的乳名叫洋洋,周老說她是周家的小太陽。”
兩父女在周晴麵前說了很多話,直到太陽快落山了,喬飛雪才要離開,沈墨重來接她了。
臨行前,喬飛雪難過的看著佟博身上淡入水的氣息,他隻是剛剛見到她時情緒起了很明顯的波動,但是情緒平息下來後,他的身上就恢複了那種任何事物都不能讓他波動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