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父親,母親。”楚臻走到膳桌前,朝穆湘文與沈素行了一個晚輩禮後,才抬眸看向李文兆,淡淡的道:“你怎麼來了?”
李文兆明顯一怔,要知道曾經的楚臻每次見到他都是一副低頭含羞的模樣,可此刻,再無從前的小心翼翼,看他的目光更是冷淡非常,才幾天不見而已,表妹怎麼變化這麼大?李文兆心頭的疑惑,無以言喻。
良久,才回過神來,道:“我剛從京城趕考回來,得知表妹已經嫁入太守府,姑姑及淩風、淩玉表弟又身受重傷,便第一時間趕來相見,你們可還好?”
“好!”楚臻言簡意賅,惜字如金。
對於李文兆,她並不想多言。
楚臻知道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從小心儀表哥李文兆,這個李文兆也是心知肚知,但卻從不點破,當原主人想要更靠近他時,他會疏遠,但當原主人心灰意冷想要遠離他時,他又會靠近,總之,就是吊著原主人,不拒絕也不接受,以至於原主人整天憂心傷神,茶飯不思,原本就生活清貧,食不果腹,再加之心鬱氣結,整個人就越加的麵黃肌瘦,幹扁如柴。
所以,在楚臻眼裏,這個表哥李文兆就是一個渣男,又怎麼可能會給他好臉色看,若不是太守夫婦在此,她根本理不會理李文兆。
因著楚臻的冷淡,無從適應的李文兆,頓時竟無言以對,頓時,大廳裏一片尷尬的靜。
太守穆湘文與夫人沈素,兩人對視一眼,已經看出了不對勁,直覺告訴他們,這對小年輕,怕是有過一段並不愉快的少年情。
沈素溫婉一笑,出聲道:“臻兒,難得你娘家的親戚來府上做客,快些請人家入座,我們一起小酌兩杯。”
“是,母親!”楚臻嘴上應著,但依舊沒理李文兆,隻是兀自在沈素的身邊坐下。
“賢侄,坐吧!”太守穆湘文適時的給了李文兆台階下。
“謝大人!”李文兆一咬牙,厚著臉皮在太守穆湘文的旁邊坐下,隻是一頓飯吃下來,卻如同嚼蠟,食不知味。
用膳完畢後,楚臻便告退,前往西院,李文兆則借探望姑姑李清音三人為由,也一路隨在了楚臻身後。
而從始至終,太守夫婦二人都是笑臉相待,對楚臻與李文兆的事沒有多問一句。
出了大廳,楚臻邊走邊想,她就不信太守夫婦看不出她與李文兆之間的不對勁,可他們卻毫不介懷,就如今天一早,她向他們言明,想出府一趟,他們也是二話不說,就一口答應,且還當場表明,以後她想什麼時候出府都行,想出府做什麼都可,不用再特意跟他們打招呼,種種的種種都說明,他們對她,很大度。
要知道,這個時代的媳婦,嫁入夫家之後,必須三從四德,基本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了回娘家,而且就算是回娘家,也不能太過頻繁,離的近的一年可回個一兩次,離的遠的三五年也回不了一次。
如此一對比,太守夫婦於她,簡直大度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地步。
這讓楚臻不得不心生懷疑。
如果說是因為她救了穆霖,所以對她感恩戴德,投桃報李,或者又因為不能幫她對付錢家,所以對她心懷愧疚,聊做彌補,那麼,他們完全可以用賞賜,或某些承諾來獎勵她,根本沒有必要給她這個時代的媳婦最不能也最不該擁有的自由。
這件事,很反常!
楚臻在心裏多了一分戒備,她敢肯定,在這個太守府裏,一定有她所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