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孟溪氣的直拍桌子,“這幫迂腐之人!”
南宮楓笑了繼續挑魚,“要坦率的接受別人的好義本就是不叫難得,隻有那些思想單純,沒有被禮義道德束縛住的人才能表現出的本能。敢問王爺,如果您走在街上,覺得饑腸轆轆,旁邊有人免費施粥,另一邊是當地最好的酒樓,請問你是吃粥還是上酒樓?”
蕭燁軒沒有說話,誰都知道他會選擇什麼。
南宮楓也不催他回答,改成問沈孟溪,“你會吃什麼?”
“當然是吃好的,本皇子又不差那一點東西。”
“就是這樣的道理,也許你想說,你不吃粥,是想把粥留給需要的人,但是說實話,要你站在街上,吃著別人免費送的粥,是否會覺得好?”
沈孟溪還想狡辯,可是支吾了幾聲之後,還是沒有說話。
冷文軒此時開了口,“朕的話,也不會吃粥。”
南宮楓抬頭對他笑了笑。
冷文軒繼續道,“這的確算不上什麼氣節,隻是不願失了麵子,稍微讀過幾本書的人,恐怕都會被其中的條條框框束縛住,要去吃別人施的粥,的確比什麼都難。”
意貴妃吃著南宮楓剔好的魚,“我也是覺得吃東西還是付錢比較好。”
沈於真也立刻附和,“本宮也這麼覺得,這麼看來,咱們都是被讀的書都框住了。”
大家都說笑了起來,幾個聽到他們講話的人也附和起來,都說不會選好粥。
蕭燁軒突然開口,語氣格外凝重,問南宮楓,“你呢,你會選什麼?”
南宮楓抬眼看他,然後又不在意的繼續跳魚,挑完之後,站起來放到了冷文軒麵前。
冷文軒淡淡笑著,“還以為沒有我的份了呢。”
南宮楓著沒有回話,回到座位後,侍女立刻又端上一盤魚肉。
“我會吃粥。”南宮楓這麼說著,在眾人都自嘲一半選擇了付錢的選項後,再說吃粥,反而顯得有些矯情。
但是南宮楓這麼說,蕭燁軒信,沈孟溪信,意貴妃信,冷文軒信,沈於真和孫書玲都忍不住想信。
南宮楓突然撲哧笑了起來,“但是也要看自己想吃什麼吧。”
接著大家又跟著南宮楓笑開,不知道南宮楓是故意還是不是,她開口講話之後,周圍的人都會跟著她的步調走,或許沉默,或緊張,或者放鬆下來,情緒起伏萬千在她的掌握之中。
“迂腐的酸氣,並不是隻有文人才有的,是人都會由各種各樣的莫名其妙堅持,這東西大家普遍都稱為氣節,在我看來那些就是原則。是自己對自己劃出一條線,不允許自己跨過,也不許別人跨過,一旦跨國,這裏的一個東西”南宮楓用右手放在自己的左胸前,眼睛第一次這樣直直的回望著蕭燁軒,“就崩塌了。”
南宮楓說的十分含糊,但是在座的每一個人都可以意會,那無法名狀的東西,那種名為原則的東西,每個人起初都會有,多或少,但是那些原則經過生活和為生存的打磨,已經慘敗不全,有的一退再退,最後早已看不到自己為自己劃下的那一道線。
孫書玲站起來,“喜樂公主講的這是精彩,淺顯易懂,在下甘拜下風,下官敬公主一杯。”
南宮楓笑著回敬了孫書玲,一口將杯中酒喝光了,“隨便說的故事而已。”
孫書玲搖頭,“公主莫要謙虛,您的故事除了在座的各位堅守一開始為自己製定的原則之外,還有就是要投其所好。”
南宮楓有點害羞的點頭,“孫大人聰慧。”
孫書玲搖頭,“不及公主千分。”
沈孟溪顯然不知道孫書玲是什麼意思,茫然的看來看去。
意貴妃放下筷子,“那就請孫大人講解一下吧,省孟溪還不明所以。”
孫書玲急忙低頭,“公主大人的故事,還是由公主講解吧。”
南宮楓笑著也不推辭,她一項不喜歡那種推來推去的假客氣,對沈孟溪道,“商人給乞丐書,給書生粥,結果什麼都沒有送滿意。”
沈孟溪立刻茅塞頓開,“如果商人反過來,給乞丐送粥,給書生送書的話就好了。”
南宮楓點頭,“沒錯,你固然慷慨,但是送的不是人要的,就沒有意義。”
沈孟溪點頭,“沒錯沒錯,人家要什麼你才送什麼,人家不需要,或者不願意要,送了也是白送,人家也不會領你的情,送了也是瞎送。”
沈孟溪說完還滿意的直點頭,突然瞄到對麵的蕭燁軒,他已經完全僵硬住了。
沈孟溪一愣,隨即才明白南宮楓講這故事的最終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