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燁軒講話的時候一直抬高下巴，眼睛直直的望著蕭燁逸，讓他那些表麵話說不出來。
“如今臣弟的低位僅在皇上之下，經過這次的大戰，皇上又要如何褒獎？就算皇上不在意，朝野也會動蕩不安，皇上獎我，他們說功高震主，皇上收我兵權，又會說皇上迫害功臣。根本就沒有可以讓人完全滿意的選擇，何不選擇能讓我們都滿意的方法？”
“你想如何？”
“臣弟辭去爵位，皇上順理成章的收了臣弟兵權，然後隨便獎個空頭銜，放臣弟離去吧。”
“你不信朕可以不管別人說什麼，一直對你信任如初？”
“皇上，三人成虎。”
蕭燁逸沉默了，蕭燁軒知道他在考慮，所以也沉默了。
偌大的宮殿，兄弟兩人不動，沒有一點聲音，就象兩個沒有生命的石雕，離近了看，兩人眼中都閃著不同的光芒。
一個堅定不移，一個光華外放。
“你的意思是，為了讓南宮楓成為可以和你匹配的伴侶，你決定放棄東祁給你帶來榮譽的一切？”
畢竟是相處多年的兄弟，蕭燁逸還算是了解蕭燁軒的，隻是這太匪夷所思，所以他下意識的排斥。
蕭燁軒點頭，隨後也覺得挺可笑的，自己居然會這麼想，還義無反顧。
蕭燁逸繼續道，“但是朕還是不懂，為什麼你非得放棄這些不可，擁有的越多，贏麵不是更大？”
事實上，蕭燁逸也好，東祁裏的其他人也好，他們不會允許蕭燁軒這樣談戀愛的，即使南宮楓已經成為了中原的公主，在他們看來，也不過是個弱國高層的人偶。
蕭燁逸不會允許蕭燁軒擁有弱點，就算估計蕭燁軒的心情暫時老實一段時間，將來也不會善罷甘休。
那些老臣也會想辦法逼著蕭燁軒另取，而蕭燁軒搞不好會因為各種身不由己的事傷害南宮楓。
未來這些麻煩的事，跟可以和南宮楓清貧的過生活相比，蕭燁軒寧願和南宮楓一起生活。
而且就算他真的什麼都沒有，也有能力不為生活苦惱，清貧不過是現在相比說的話而已，不會真的窮到一無所有的地步。不管怎麼說，南宮楓現在也是一國公主。
是的，蕭燁軒已經覺得就算南宮楓來養他也沒關係了。
蕭燁軒從不知道，有一個視作平等的伴侶會是這麼有趣的事，他，蕭燁軒，居然會願意讓女人來養。
“臣弟之前傷了她的心，現在必須表現出最大的誠意。”
“誠意？”蕭燁逸哼笑，“需要到斷絕後路？”
在蕭燁逸看來，蕭燁軒放棄東祁的地位就是在自斷後路，蕭燁軒卻不這麼覺得。
蕭燁逸笑了，似乎釋然了什麼，“我管不著了，你這麼大的人，不要朕的獎賞，難道朕還要攔著？”
蕭燁軒知道蕭燁逸允許了，也笑了。
蕭燁逸歎氣，“你要什麼時候走？”“越快越好。”
蕭燁逸做了個調笑的表情，“這麼急？”
蕭燁軒笑著回應，他還是更喜歡和蕭燁逸如此輕鬆相處，“有時間臣弟會回來看皇上，如果皇上還願意看到臣弟的話。”
“說什麼呢，一定要把南宮楓帶回來。”蕭燁逸輕歎，“說來說去，把南宮楓逼走，朕也有責任。”
蕭燁軒搖頭，“那邊步步為營，算無遺漏，皇上為國家大事操心，自然顧不得這些事。”
他們說的是華顏勾結卓彌，把南宮楓騙出東祁的事。
“是。”蕭燁軒一直緊繃著的姿勢終於放鬆下來。
蕭燁逸眼中閃過什麼，但是蕭燁軒沒有看到。
“對了，今天晚上就留在宮裏，和朕喝上一杯。”
“遵命。”蕭燁軒行禮，隨後道，“許久不見安寧了，她怎麼樣了？”
蕭燁逸擺了下手，蕭燁軒不再跪著，站了起來。“最近她到是一直念叨著你。”
當夜，蕭燁軒留在皇宮，蕭燁逸沒有在大廳招呼他，破例在後宮——安寧的宮殿請客。
幾道精致可口的小菜，然後一壺清釀，一張圓桌，沒有君臣禮儀，隻是要好兄弟吃頓便飯的意思。
蕭燁軒隻是走進來就明白蕭燁逸的意思，瀟灑一笑，也不等蕭燁逸招呼，就大喇喇的坐在蕭燁逸旁邊。
“臣弟就不跟皇兄客氣了，安寧親手做的小菜，臣弟可是十分想念。”
蕭燁軒笑的灑脫，蕭燁逸也隨他一笑。
“要是她聽見了要打你，朕可是不會幫你的。”
安寧未出閣的時候，還會自己下廚做點東西，味道實在稱之為好，應該分熟與沒熟透。
安寧還總喜歡讓蕭燁軒和蕭燁逸嚐味道，他們為此吃了不少，以往避之不及的菜肴，多年之後居然也有些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