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裏每所宮殿裏都會供奉一個神像,在彩色壁畫的襯托下,神像更加立體,姿態自然,栩栩如生。每一個神像,隻要是人的形態的,都是姿態豐滿,樣貌非凡。
這也足夠證明西芒人覺得,俊美的外貌更是成為神的重要因素。對待有著美麗外表的人,也是格外的寬容和愛戴。
所以當南宮楓抱著楚雲霄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立在一旁的侍衛們先是一愣,接著居然放下武器下跪,接著全部都跪了下去。
南宮楓以為這是西芒人迎接貴賓的禮儀,可是看楚墨新他們都傻住了,自己也是不明所以,道了一聲,“起來吧。”
西芒的百姓拜見貴族的時候都要行跪禮,以示尊貴,貴族之間卻最多就是拱手或者鞠躬,沒有貴族會讓跪在地上的百姓起來。
那些侍衛沒有人起身,甚至更加虔誠的將額頭緊緊貼著地麵,有的還親吻地麵,嘴裏喃喃自語著什麼。
南宮楓疑惑的看向楚墨新,楚墨新握了握拳頭,然後對侍衛們說,“殿下叫你起,那就起了吧。”
那位侍衛原還是不想,但有不想違背命令,隻好躬身站起,頭則一直低著。
楚墨新沒有想到南宮楓隻是一出場,就讓白城中的侍衛們變成這個樣子。
南宮楓的外表或許會受到隆重的寬帶,南宮楓的頭腦或許可以讓他成為西芒的活神,但是楚墨新怎麼也沒有想到,她隻是站在那裏而已,就讓西芒最精銳的部隊虔誠的跪拜。
突然傳來一陣清鈴,眾人轉過頭,看到白城大門外走來一支隊伍。
隊伍都是由女眷組成,足夠近四十幾人,身著白紗,赤腳著地,腳腕上幫著細細的金鈴,走起路來清脆悅耳。
她們之中有一半人抬著一頂軟驕,一半人在一旁護衛,前麵還有兩個女童在路前撒著花瓣,後麵的人再將花瓣踩成花泥。
剛站起來不久的侍衛們又一次跪了下去,不過並沒有表現的象對南宮楓那樣惶恐激動,恭敬的跪在地上,象對待君主一半。
那轎子行到他們跟前出,轎子的紗簾被撩起,露出一直碧藕般的手臂,除此之外則什麼都看不到了。
“下麵何人?見了冼夫人還不下跪!”女童大聲嗬斥。
南宮楓是看慣了陰謀鬥爭電視劇的人,又對西芒的權力分布有了一定了解,所以立刻就明白,那女童雖然是在嗬斥他,卻是冼夫人在給楚墨新下馬威。
楚墨新上前將南宮楓側身當住,“這位是中原的公主殿下,沒有給夫人下跪的禮節。”
“中原小國,就算是公主又如何,何況,還是個野生的。”
南宮楓沒有想到她會說話如此不客氣,一時沒有防備,一愣,接著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南宮楓懷裏的楚雲霄動了動,睜著一雙大眼茫然的左右看著,他還太小,不懂得轎子裏女人的話是什麼意思,
“夫人自重。”楚墨新臉色也沉了下來,不過那冼夫人既然敢在他麵前口出狂言,自然不怕他發脾氣。
很快楚墨新就知道為什麼這冼夫人如此失態了。
西芒是注重信仰的國家,冼夫人的聲望完全歸功於西芒的風氣,她一向被人供著,當神一樣恭敬的對待,南宮楓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卻受到了天子一般的禮遇,冼夫人不能不怒。
而且楚墨新明顯是冼夫人一族不合,南宮楓是楚墨新帶回來的,南宮楓的屬性包含在楚墨新之中,自然也就是冼氏一族對立的了。遠遠就看到她不過走下車,那渾然天成的威儀就讓白宮中的侍衛惶恐下跪行禮,冼夫人也是害怕的,怕南宮楓奪走她在西芒的地位。
所以冼夫人故意出口諷刺,要的就是南宮楓在那些侍衛麵前失去了那股說不清的氣勢。
南宮楓初來乍到,自然不會和冼夫人直接對上,冼夫人有恃無恐,趁機想打壓楚墨新和南宮楓。
楚墨新明白了這層關係,南宮楓卻不明白,換做平時,這種程度的她根本不會放在心上,但是楚雲霄在。母親是絕對不允許在自己的孩子麵前丟臉的,就象楚雲霄在南宮楓麵前強忍著哭泣,南宮楓也是必須拿出保護者的氣勢。
如果她被人三言兩句打發了,那麼誰會慎重對待她的雲霄?
“夫人說的是,人分三六九等,血脈才是斬不斷的羈絆。血統的確十分重要,本宮,並非我皇親生。”冼夫人沒想到南宮楓會示弱,冷冷一哼。
楚墨新的唇角卻微微揚起,以他對南宮楓的了解,南宮楓對外在的諷刺,要麼不在意,要是在意了絕對會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