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劍同時也被真氣震懾出去,瞬間失去了淩厲的光芒,在紛亂的雨中狠狠插到了泥土中,搖晃了兩三下,最後光芒黯淡,然後,“啪”的一聲,那劍竟然粉碎成片。
男人驚愕的望著自己摯愛的寶劍,那散發著幽幽寒光的眼眸於這一刻,突然也如那劍一般,再無一絲生氣,灰暗的如昏黑的天空。
然後,他感覺到咽喉有一抹冰涼。
那是涼入骨髓的,獨屬於眼前男人的劍氣上帶來的那一抹涼氣。
男人緩緩抬起眸,不卑不亢的將目光迎向此刻依然在微笑著的男人,他望著男子眼底那抹森然的目光,心中突然生出一抹惶恐之意。
獨孤求一冷冷的問:“解藥呢?”
男子沉聲道:“你怎麼知道?”
獨孤求一冷笑著說:“天下沒有我獨孤求一不識得的毒,就算你這毒運用的再精妙,在林兒和你打鬥之時,我已經看到她的手腕上有一道淺淺的藍色痕印。那是雪花毒的獨特痕跡。而你的身上,有雪花毒粉那奇特的氣息。”
說罷,弑天劍輕輕抵在他的脖子上,他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喉嚨被割破的刺痛感,甚至感覺到了有溫柔的血從那道細微的傷口中流出來。
他凝眉,冷冷的與獨孤求一對視,獨孤求一的笑容,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派清寒。
此時的獨孤求一,就好像是一個死神一般,隻要微微轉動手中的劍,那劍便能刺穿男子的喉嚨。
男子卻突然笑了起來,他淡淡的說:“我給人下毒,從來都不帶解藥。”
不遠處,林兒聽到兩人的對話,忙不迭的將袖子向下一擄,然後鬱結的望著那道淡的幾乎看不到的痕跡,突然有種自己活著真是悲哀的感覺。
她怒氣衝衝的撐著傘向那男人走過去,可惡,這個男人是什麼時候給自己下毒的?
“那你就去死。”獨孤求一目光平靜的,將劍舉起,然後在男人震驚的眼眸中,將長劍沒入男子的心髒。
瞬間,鮮血染紅了男子的銀色麵具,染紅了獨孤求一新換的那件白衣。林兒遠遠的站在那裏,手中的傘滑落在地。
獨孤求一緩緩起身,將弑天劍拔出,然後轉身,緩緩向林兒走來。他淺笑著將劍插到劍鞘中,然後將那油紙傘撿起來,為林兒撐好,柔聲說:“怎麼又淋雨?連我的傘都扔了?”
林兒望著獨孤求一,看著他一直溫柔的笑著的獨孤求一,看著他那彎彎的眼眸中,那一?g如雲一般柔和的笑意,心中瞬間暖暖的,垂眸,她咬咬唇,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昨天是我錯了。”
獨孤求一卻突然擁住她,明明是清冷的雨天,明明她的手腳已經冰涼,然而,獨孤求一的懷抱,卻依然那般溫暖,溫暖的讓她覺得,自己好像是在一個溫暖的港灣中,躲避著風雨的襲擊。
“對不起,我昨天不該賭氣離開,害的那個人有機可趁”獨孤求一聲音暗啞的說道,剛剛偽裝的笑意再也不在了。
林兒抱著他,心中暖暖的,她搖搖頭說:“獨孤,你做的已經夠多的了。”
獨孤淺笑著說:“我們先下山,你可知道,你被人家騙了?”
林兒鬆開獨孤求一,抬眸,疑惑的看著獨孤求一。
獨孤求一笑著將那老者的話說給了林兒聽。
林兒怒氣衝衝的跺腳。
獨孤求一看著她那一臉氣鼓鼓的可愛模樣,忍不住笑出來,捏捏她的鼻尖說:“笨蛋,下次可不要這麼容易相信人,還有啊,不要總是不注意周圍的人。”
林兒乖乖點點頭。
突然,獨孤求一將她攔腰抱起。
林兒驚愕的望著獨孤求一,麵色緋紅的說:“獨孤,你你幹嘛?”
獨孤求一咯咯笑起來說:“雖然他是騙你的,不過這山上,的確有一條捷近能夠到達東祁皇宮。”說罷,他便調動全身真氣,禦風而行。
傾盆大雨依然未停止喧囂,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卻恍若在一片陽光大好的世界中,不被雨淋濕一分,衣袂翻飛,輕盈婉轉之間,已經飄出多遠。
而那躺在地上的男人,鮮血一點點從胸口滲出,他緊緊的攥著拳頭,良久,緩緩抬起疲憊的手臂,為自己點了穴。
身後,有腳步聲踩著一地泥雨而來
暴雨於暮色四合之時變小,然後淅淅瀝瀝直至停下來。
此時的獨孤求一和林兒已經來到了東祁皇宮宮門口。
林兒望著高大的城門,目光中滿是欣喜。而這樣的欣喜,卻深深刺痛了獨孤求一的心。
獨孤求一將她放下來,柔聲說:“你身上的毒,我可以配藥,隻是我現在需要去尋找一味重要的藥草,你獨自去皇宮,千萬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