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每一個地方,竟然都已經物是人非。林兒的淚,一滴滴落在高月華的臉頰上,柔聲道:“月華,對不起嫂子來晚了,嫂子以後,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孫浩天緊抿雙唇,目光幽暗的望著麵前的女子,此時她依然是那樣一張微微蠟黃的麵容,然狹長的眼眸中烏光流轉,眼底,卻如天邊驚雷一般,一點點的翻滾,閃爍
然後,她抬眸,目光中那柔弱感傷,於這一瞬突然化為烏雲,取而代之的是狠厲和必殺的怒火。她冷冷的望著此時依然滿麵春風的關長江,銀牙緊咬,沉聲道:“關大哥是你害死的?”
關長江卻依然在笑眯眯的擺手,說:“哎呀林兒姑娘,你可不能這麼冤枉我啊。我大哥是突然得了病,猝死,猝死啊。”
“哼,好一個猝死。那月華呢?是她將自己打成這個樣子的?”她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幾分,麵目猙獰,如逼人去往地獄的羅刹。天邊,隱隱有秋雷滾滾,然後,天空突然下起磅礴大雨。
街上,許多人都抱頭鼠竄,那些因為懼怕被保鏢們惡揍的窮苦人家,早已經一哄而散了。然而,琉璃天下樓周圍的店內,此時卻擠滿了人,裏麵有許多,是這島上有權有勢的人,他們互相對視著,目光之間,有無數肮髒的想法在這細雨中無聲湧動著。
林兒心疼的望著高月華那因為被捆綁而被繩子磨破的手腕,從袖中掏出金瘡藥,然後一點點仔細的為她摸著。她冷冷質問關長江後,便沒有再看他,因為這種男人,她知道,他們之間根本無話可說。
“抱月華回去。”林兒說道,孫浩天點點頭,便抱著高月華退進琉璃天下樓門內。關長江的眼角,滿是算計的寒光。
等到兩人退進琉璃天下樓,關長江也跟了進去,然後身後,一扇扇大門被有力的關上。
樓內,燈火明亮。認出林兒的那些老夥計們,忙迎了上來,但是林兒依然能看得出,這琉璃天下樓裏,原本的夥計已經消失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這些,大多是激靈能幹的。
他們望著高月華,又怯怯的望著憤怒的林兒,然後低頭,內疚的說:“對不起,老板娘我們一直都被這個人騙了,他說大小姐中毒了,不準我們任何人進房間”
林兒卻覺得聽這樣的解釋,著實讓人心煩。
她素手一揮,淡淡道:“我不怪你們,現在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幫我去請島上的郎中來。”
一個小廝應了,抬頭,卻看到關長江的那些保鏢們正死死的堵在門口,頓時嚇得咽了一口唾沫,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林兒淡淡道:“盡管向前走,誰要攔你的路,我定然要了他的命!”分明是波瀾不驚的語調,聽在別人的耳中,卻像是逼迫在心間上的一把利刃,嚇得他們無端的後退了幾步。
關長江冷哼一聲:“沒用的東西,一個女人說的話,就把你們嚇成這樣了?”
林兒笑著說:“一個女人?哼,我今兒個便要你瞧瞧,一個女人能掀起多大的風浪!”語畢,她身邊一直沉默不語的孫浩天已經將高月華扔給了她,然後一步上前。
他一動,如在沉黑的森林中,在搖曳如鬼影的樹枝之間跳躍的飛豹。那般速度,讓人隻覺得一陣冷風撲麵而來,下一刻,便覺得胸口突然透過了一陣冷風,
一個,兩個,三個,十個一瞬間,已經有十個人斃命。十人之後,才有人反應過來,於是紛紛提刀抵擋。隻是他們的手未抬起,孫浩天的劍已經到了身前。下一刻,與孫浩天麵對麵的男子,手中的刀已經掉落在地,而他的胸口,也已經有了一個大洞。
覆手之間,活著的,隻剩下關長江周身的那六個保鏢。隻是他們此時也已經嚇得渾身汗毛直豎。
門外,雷聲大作,一道閃呼哧一聲劈下來,透過門縫,映在林兒的臉上,將她那閃亮的雙眸,映的越發的刺眼。她懷中抱著那個昏迷的高月華,眼神犀利,看著一地的血和屍體,如已經見慣了這些場麵一般,漠然不語。
而孫浩天此時已經一個瞬閃,來到了林兒的身邊。他手中的長劍,依然散發著強烈的光芒,劍身卻已經被血色染紅,說不出的可怖。
關長江這一次,終於露出驚恐的神情。他周身,那六個保鏢無聲的向後退了退,手中的刀也在顫抖中閃著細碎的光芒,隻是那寒光和孫浩天手中的劍比起來,簡直就是人間的鐵與天上的圓月一般,毫無震懾力。
林兒周身那些原來的小廝,早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林兒卻揮了揮手,淡淡道:“去請郎中。”
那原本應下的小廝,於是腿腳發軟的向門口走去,那裏,血跡斑斑,一點點蔓延至門邊。小廝開門,便看到一地的血,已經從門縫下緩緩流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