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兒轉身,準備回自己的房間休息,抬眸,開門聲在耳畔響起。已經運功完畢的孫浩天款款從房間走出來。
林兒有些驚訝的望著他,此時的孫浩天眼神依然深邃如沉海,卻明顯比之前更亮了幾分,好似原本被雲遮住的淡淡月光,終於撥開雲霧,成為傲視蒼穹的閃亮存在。而且此時的他整個人似乎比之前要精神許多。
林兒目光一閃,讚許的說:“恭喜你,武功又精進了一步。”
孫浩天卻皺眉凝望著她,看著橙黃的月光打在她烏黑的睫毛上,照亮那未來得及拭去的淚滴,在他的心底,一點點暈染成血,讓他心痛和錯亂。
“怎麼了?”林兒有些奇怪的望著孫浩天。
孫浩天別過臉去,依然用他特有的淡漠語氣道:“這還要謝謝你的師傅。”
林兒了悟的點點頭,走過去,然後趴在欄杆上,笑著說:“今天謝謝你了。”
“份內之事,不足掛齒。”孫浩天依然語氣冷淡的說。
林兒歪著腦袋,有些奇怪的說:“你怎麼了?怎麼比以前還要冷淡?”
孫浩天波瀾不驚的望著一臉好奇的林兒,半響,緩緩說道:“沒什麼,我向來便是如此罷了。天色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林兒撇撇嘴,不爽的說:“你也是,冰塊男。”說完便轉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孫浩天望著林兒的背影,現在的她已經恢複了武功,已經不需要自己的保護了吧?其實這樣更好吧?隻是,為什麼心中有些失落呢?
望著林兒推門回房,孫浩天蹙眉,有些煩躁的想起今天下午,獨孤求一為她療傷的事情。究竟是怎樣親密的關係,才能讓你不反對那個男人的觸碰?你很信任他吧?那個男人
翌日清晨,整個琉璃天下樓就已經開始忙碌起來。
昨日的老郎中一大早便將獨孤求一要求的藥送了過來。
獨孤求一坐在桌子前,看著忙忙碌碌的夥計,捏著手中的瓷瓶,擰開蓋子,然後放在鼻尖輕輕嗅了嗅,滿意的點點頭,便飛掠至五樓。
林兒剛好開門,映入眼簾的便是白衣勝雪的獨孤求一,如乳燕掠水一般輕盈的飛至樓上。他的黑發與衣袂被風吹起,散在空中,比滿空落花還要美上幾分。
而當他看到林兒的時候,那原本波瀾不驚的眼底,瞬間含笑宴宴,黑如點墨的眼眸,流光狹長,而那些怒放豔麗的曇花,於他的身後,漸漸變成毫無色彩的暗影,瞬間失去原本的光華。
“睡醒了?”獨孤求一飄然飛落,衣袂於那一瞬也安然垂落。
林兒莞爾一笑,淡淡道:“嗯,不過我好像睡得有點遲。”她一邊說著一邊用審問的目光望著獨孤求一,不用想,昨天夜裏,獨孤求一一定又給她點了睡穴。
獨孤求一卻淺笑著晃了晃手中的藥瓶,說:“看這是什麼?”
林兒接過藥瓶,好奇的問:“師傅,你又研製出新品種了?”
獨孤求一蹙眉,不滿的說:“你剛剛喊我什麼?”
林兒抬眸,望見獨孤求一那一臉正色的表情,無奈的吐了吐舌頭,說:“求一”
獨孤求一露出一個很開心的笑容,然後說:“這是我專門為明華姑娘配的藥。”
林兒的笑容僵硬在臉上,她驚愕的望著獨孤求一,獨孤求一卻信心滿滿的將那藥接過去,然後轉身,拉著林兒往高月華的房間走去,一邊走他一邊解釋道:“放心吧,這是治愈傷疤的神藥,明華姑娘臉上的傷疤,一定會全部消失的。”
林兒癡癡的望著獨孤求一,大大的眼睛中水波流轉,泫然欲泣,獨孤求一忙笑著拍拍她的頭,說:“傻瓜,你可不準哭,不然他們以為我欺負你呢?況且”他在高月華的門口停下來,露出一抹惆悵的表情,說道:“況且,臉上的傷疤可以去掉,但是內心的傷口,是無法簡單愈合的。”
林兒秀眉輕蹙,她自然知道獨孤求一的意思,想及此,她緩緩抬眸,望著緊閉的大門,有些躊躇是否要進去。
正猶豫間,忽然聽得屋內一聲尖叫。林兒麵色大變,急忙推門而入,口中喊道:“月華!”
此時,床榻上一片淩亂,有兩個小丫頭正驚恐的端著水盆站在那裏,而高月華正瞪大眼睛,一臉驚恐和警惕的望著麵前的兩個人。
等到看到林兒的時候,高月華眉頭緊蹙,咕噥道:“你又是誰?”
林兒一臉驚愕的問:“月華你你不記得嫂子了麼?”
高月華小臉一嘟,很不高興的說:“什麼嫂子啊?你是誰嫂子啊?胡說八道!”說完眼珠子亂轉,望了望“陌生”的房間,抱著被子下床,道:“你們是誰?你們是搶匪麼?啊!”她突然看到自己手上的一道傷疤,尖叫一聲後,便“哇”的哭出來,從地上又退到了床上,哭號道:“你們打我,嗚嗚嗚嗚,你們竟然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