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燁軒望著一襲白衣的獨孤求一,他雖然笑著,然而,周身的空氣,似乎處處彌漫著血腥與殺氣,他的劍,散發著淡淡的淺色光芒,瑩潤的好像麵前人的表情一般,然那罡風與殺氣,卻已經無形的包圍了他。
蕭燁軒從來沒想過,原來林兒身邊也有這樣絕妙的人物。她果然是不需要自己的吧。他冷冷的盯著那指向自己咽喉的劍,冷冷的問:“那麼,你是來殺我的麼?”
誰知,獨孤求一卻收起劍,手中拋出一張紙,那紙在昏暗的燈火中,翩飛若蝴蝶一般。蕭燁軒伸手去接,結果才看清,原來那是他貼遍了全國的為了找尋能解林兒身上的毒的皇榜。他盯著那皇榜,眼神中明晦變幻,深深的痛楚,一寸寸的爬滿他的眼底,似是要將他的靈魂也洞穿一般。
獨孤求一轉身,白色的衣袂,被輕輕吹進來的冷風,吹得淡淡飄飛起來,他狹長的影子,也被燈火拉長,無聲落在地麵上。
“說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獨孤求一漫不經心的問,然而,他沒走一步,那步伐似乎都是經過測量一般,每走一步,便會散出一分殺氣,最後,雖然他沒有任何動作,然而你好像已經被他禁錮在枷鎖中一般,甚至無法動彈半分。饒是蕭燁軒武功高強,也被那種威壓深深折服。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真的很微妙,原本以為,獨孤求一會為了林兒,而對他刀劍相向,到時候,難免又是一場大戰。平時他狀態最好哦的時候,也不一定能夠打得過獨孤求一,何況是這種傷口未好全的時候呢。
然而,想象中危險的畫麵並沒有出現。這個翩然出塵的男子,竟然會是唯一一個理解自己的人,他走了,如他來時一般,悄無聲息的,似是早已經習慣了在這暗夜中穿梭,如不被人注意的影子一般。
臨走之前,他丟出一瓶藥,竟然就是蝕骨散的解藥。蕭燁軒突然明白了,獨孤求一這個人,在做事情之前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調查的一清二楚。隻是,他唯一做不到的,便是將南宮楓喚醒。
然而,即使如此,他能理解自己,對於蕭燁軒而言,就是莫大的喜悅。不被理解,實在是太過痛苦的事情。
蕭燁軒轉身,將回憶隱匿於腦海深處,然後開門,一臉笑意的說:“楓兒,我來了。”
蕭燁軒並不知道,真正的楓兒,此時正坐在房間中,和獨孤求一商討著大計。
房間外,燈火通明,一塊塊被製作好的玻璃,被小心翼翼的搬放到指定地點。房間內,卻一燈如豆。
燈下,獨孤求一凝眸聽著林兒的計劃,有些感歎她竟然真想破釜沉舟,似是不殺了蕭燁軒就絕對不肯罷休一般。
林兒見獨孤求一一直沒有言語,問道:“求一,你覺得我的計劃,怎麼樣?”
獨孤求一抬眸,目光深沉似幻海一般,看的林兒心下一沉,內心深處隱隱覺得有些不安。獨孤求一皺眉,問道:“林兒,你有沒有想過,興許蕭燁軒已經找人監視了你?你不怕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他易如反掌的掌握在手中麼?”
林兒微微一愣,她垂眸,不願意與獨孤求一對視,生怕自己眼眸中的流光,會泄露了她此時那複雜痛苦的心情。然而,獨孤求一像是沒有看到一般,繼續問道:“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你身邊,到時候處處都有背叛你的人在呢?說不定蕭燁軒在你準備這些的時候,已經在布置,準備將你推向絕望的深淵呢?”
林兒卻突然抬眸,眼神中帶著堅定不移的倔強,道:“不可能,他不可能忍心這麼做!”說完這句話,她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忙慌張的垂眸,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雙手慌亂的攪著。
獨孤求一溫柔的望著這樣神情倉皇的林兒,眉頭輕蹙,語氣卻和剛剛沒有任何不同的說:“那麼,我們更不需要準備,你和我兩個人,足以將蕭燁軒殺死,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大費周章?招兵買馬?難道你對女皇更感興趣?”
林兒無助的搖頭,雖然獨孤求一的語氣依然淡淡的,如風拂柳絮一般,但是林兒聽得出,他已經十分生氣了。
“何況,隻要你想要,那個男人應該就會把命交給你了吧?他最心愛的女人,現在和活死人差不多,上次我去皇宮的時候,順便去看了一下那傳說中傾城絕色的女人,沒救了。”獨孤求一完全忽略林兒的心情一般,隻管說著自己的話,說話間,他仍然在徐徐的品茶,那般雲淡風輕,似乎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一般。
不過,這也的確與他無關,隻是林兒的臉色越發難看了而已。獨孤求一漫不經心的將茶盞放下,悠悠的補充道:“他現在活著,和死了其實也沒有什麼區別。”
林兒渾身一震,抬眸,痛苦的望著獨孤求一,獨孤求一卻一臉疑惑的問:“怎麼了?我哪裏說得不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