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聽得我似懂非懂,同時冷汗直冒。
我看著父親,眼睛裏全是疑惑:你不是說過我是烏胥族的“聖胎”,而你們是世世代代守護我的嗎三叔公現在的這通說辭,又怎麼解釋
父親沒有答話,甚至連看都沒有看我,而是把目光看向別的地方。
就在這時,三叔公猛地重重敲了敲身後那扇門,大聲道:“林乘風,開門吧!又要開膛摘心了嘞!”
他蒼老而高亢的聲音在這個空間裏回蕩,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嘎吱吱”的聲音中,那扇門被打開了,露出裏麵一個幽深的空間來。
我被押了進去。
第一眼,我就看到那口擺在船艙中央的黃金船型棺材,在四麵火把所放射出來的火光的照耀下,這口棺材通體爍爍放著金光。我能夠看到,這口棺材四周的浮雕,都是“地獄妖瞳”。有大有小,密密麻麻趴在棺材上,而且是金色的,讓我隻覺得一陣陣地暈眩。
第二眼,我看到的是更恐怖的東西。
一顆顆人的拳頭大小的心髒,被擺放在黃金棺材上,有的放在頂板上,有的緊貼著棺材放在地上,甚至堆成了一堆。
這些心髒都已經幹癟,但並沒有腐爛。
按照他們的說法,難道難道這些都是“林濟蒼”的心髒
每個“林濟蒼”活不到30歲,就會被拖到這裏來開膛摘心然後下一個生出來,最多活個30年,再被拖到這艘妖船上開膛摘心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渾身發顫。
我,還有曆任“林濟蒼”們到底是造了什麼孽,要受這樣的荼毒
此刻,隻見林乘風“**”“大頭蝦”“赤紅臉膛”等人都站在那裏,臉若寒霜,嘴角掛著一絲殘酷的微笑。
我一被押進來,林乘風就衝著我身後的幾個人丟了個臉色,那些人不由分說,就把我押到了那口黃金船型棺材前。
就在我距離棺材不到1米時,發生了一件讓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棺材周圍那些幹癟的心髒,就好像感應到了什麼似的,居然跳動了起來。
“咕咚”“咕咚”
居然還能聽到有節奏的跳動聲。
我頭皮當時就覺得一炸,但周圍那些人似乎挺高興,一個個把嗜血的目光透到了我的身上。就好像西遊記裏的妖精確認抓到的的確是唐僧後,開始想怎麼吃唐僧肉一樣。
林乘風看著我,冷笑了兩聲,說道:“有沒有想起我是誰來現在還想不起來的話,以後怕是沒機會了。”
我不答,但心裏麵就一個問題——也就是為什麼他在我眼裏那麼眼熟,可我怎麼也想不起以前在哪裏看見過他——有了答案。應該是前麵幾個“林濟蒼”曾經上過船,並且被殺死,而他們的記憶或者說靈魂有一部分會附著在我身上。
由此我也想到,我經常做的那個夢,也就是關於菲律賓美軍基地的那個夢,裏麵的主角可能也不是這一世的“林濟蒼”,而是上一世的“林濟蒼”所殘留下的記憶。
我還在想著,猛地隻聽“刺啦”一聲,一把匕首精準地從我身體上衣服的領口處,一直劃到下擺,一下子就把我的所有衣服一劃為二,把我的胸膛和肚腹和露了出來。與此同時,這把匕首的刀尖幾乎沒有傷到我半點的肌膚。
我抬頭一看,下刀的正是“大頭蝦”,隻見他嘴角咧著,對我“嘿嘿”地笑著,手上的匕首兀自閃著寒光。
“船老大,下刀吧,我實在是等不及了!”
林乘風淡淡地說道:“林濟蒼,你也別怪他。想當年,他是我們這條船上最好色的一個,每一次在海上做買賣,別人要的都是金銀財寶,他首先要的卻是人。凡是女人,一個都別想從他的爪子底下逃了過去;這條船上實在是沒有能操的女人了,他連清秀點的男人也不會放過。可自從被你們勞什子的‘烏胥族’的咒語給釘上,他已經有幾百年沒能痛痛快快地和女人們歡樂,你說他難受不難受”
我還沒回答,旁邊幾乎所有的海盜都異口同聲地叫道:“難受!”隨即是一陣狂笑,還夾雜著口哨聲。
我隻覺得胸口這裏一涼,“大頭蝦”的匕首間直接抵到了我的胸口這裏。隻聽他冷冰冰地說道:“豈止是我一個,大家何嚐又都不是當初為了搶到這幾口黃金棺材,我們殺了很多怪人,本來以為有了這些黃金棺材,這輩子都不用再愁。可沒想到,黃金棺材招來了‘地獄妖瞳’,凡是摸過棺材的,全都變成了‘活鬼’。這艘船也變成了‘活鬼船’,每三年隻能靠岸一次。他奶奶的,棺材裏的東西告訴我們,我們所殺的,是保護‘聖胎’,也就是這隻貨色(他說“這隻貨色”四個字時,用匕首尖略微往我的肌膚裏給捅了捅)的人。如今我們必須代替這些人守衛‘聖胎’,否則還有更悲慘的事情發生在我們的其他親人身上,我們有心不理會吧,結果有些人的老爹老娘或者兒子女兒全都莫名其妙地慘死掉了。我們這才意識到棺材裏的那個東西沒在開玩笑。於是,我們這些大海盜,或者海盜婆娘海盜崽子,一部分就隻好成為‘這隻貨色’的保姆,而另一部分,就一直在海上飄蕩著。前者都聽林老三的,後者都聽船老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