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 就在這放我下吧。”假假看著不遠處的天坑說道。
“要不要叔陪你一起去?”大叔坐在摩托車上側頭問道。
“謝謝叔, 不用。巡完山就趕緊下去吧。”假假拍了拍他的肩膀。
假假看著大叔的摩托車一溜煙走了之後,才轉身走到天坑頂上,今夜無雪, 天空本是高遠無雲, 但因年關將至,小城市周邊煙花爆竹不斷,空中便時不時滾著一撮濃煙。
他站在那,心裏一陣沒底, 譚雅會不會來這,他並不確定。
他給蕭喬發了第5個表情,便抬腳往坡下走去。
他伸出了利爪, 耳朵及尾巴。黑暗中,他的眸子像夜明珠一樣,折射出淡淡的光,這能讓他看得更遠更細。
他往坡下走了數米, 突然聳動了一下鼻子, 一股柴火味在風中飄來,該是附近有人。
他警惕地向四周掃了一遍, 而後蹭地一下,躍到一顆高瘦的枯樹上,他抱著樹幹頂端,閉眼,認真辨別著柴火味的源頭。再睜眼時, 他已大致鎖定了方向,他向下一躍,穩穩落到地上,並朝坡道左側衝了過去。他速度極快,然腳步卻極輕,幾乎沒有聲音。跑了一陣,他停了下來,前方不遠處有輕煙渺渺,隱約傳來交談之聲。
抬眼可見火光隱隱綽綽,他放慢了腳步,半蹲著,匍匐到一顆樹底下。
探頭望去,竟是那個戴麵具的黑衣人!黑衣人後麵站著一隊稀奇古怪的人。而他前麵跪著一女人,正是譚雅!
假假蹲靠在樹底下,心突突地猛跳。他又側頭大致掃了一眼,對方至少在十五人以上。以自己目前的實力,完全不夠打。地圖自己已經看過了,而此時,黑衣人肯定也已經看過地圖了,再搶過來也就是一張廢皮。權衡之下,他決定不動手了。
但是,似乎形勢並不隨他所願。
“這女人怎麼辦?”一個人的聲音畢恭畢敬響起。
“東西已到手,人留著也是個麻煩,殺掉埋了。”冷漠的聲音自麵具底下傳出。
假假脊背一寒,他屏住呼吸,後背緊緊貼著樹幹,不敢挪動分毫。
殺……?
他內心糾結了一會,再次側頭望了過去,隻見一個穿著深灰色衝鋒衣的男人提了一把短刀朝向譚雅走去。
至此,他才察覺到某些不對勁的地方。譚雅從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再沉默,聽到對方要殺自己,總得有個反應吧!
假假心裏快速作了一個博弈,救還是不救。
刀光一閃,那人手起刀落。
在尚未作出決定時,出於本能,假假瞬間滾了出去,催動妖力,一揮掌,隔空將那人的短刀鎮落在地。
“你終於現身了。”麵具人悠悠地看著假假說道,而後一招手,身後的隊伍迅速列陣排開,轉眼就將假假與譚雅包圍了起來。
假假這才意識到對方是引自己出來的。他感覺要被自己蠢哭了。
他看看譚雅,依舊保持著剛剛跪的姿勢。
“譚雅!”他叫了一句。
對方沒反應。他心下一緊,暗道,不會是個死人了吧!
他抬手扣在譚雅肩膀上,將她轉向自己。
雖已做好心理準備,但假假仍被嚇了一跳。
人雖活著,但她那雙眼睛,跟今天看到的一樣,冷漠空洞得近乎駭人。
——禦魂術!
假假眼中閃現出一抹錯愕與驚恐,瞳孔不自覺收縮,他虛軟地向後踉蹌了一步。禦魂術,他再清楚不過。恐怕,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那種被控魂的滋味。
他手微微有些發抖,深吸了一口氣,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目光一凜,他踏步上前,迅速抬掌置於譚雅後背。並向她渡入妖力。
禦魂術為玄門常用禦鬼驅妖之術,可縱鬼馭妖,但若用在活人身上卻是大忌,輕則大病一場,重則魂魄受損,終生將渾渾噩噩。
禦魂操縱之術的關鍵在於封印受控者的魂魄,即將受控者的意識封閉起來,操縱受控者的軀體。破解之法便是打破植於受控者體內的封印。
敵人似乎料想到了假假的用意,在假假向譚雅開始輸送妖力之時,他們向假假發動了攻擊!隻見一個手持枯木法杖的中年男人手捏了法訣,法杖一揮,一道暗紅色光束驚雷般自法杖頂端向假假掠去!
假假屈膝,抓起譚雅猛地向後一蹬,堪堪躲過了一擊。掌心未敢離開譚雅,繼續向她渡入妖力。
對方見一擊未成,一群人便對假假做出了圍攻之勢。法杖、掠妖鎖、符籙五花八門的法器張牙舞爪地全朝假假身上擲去。
假假心下一狠,咬牙猛地向譚雅擊出一掌!
譚雅悶哼一聲,跪著向地上栽去。成了!
未敢鬆一口氣,擊掌後假假立馬淩空翻轉而起,躲過了圍攻而來的法器,他速度比常人快出數倍不止,饒是如此,一張符籙仍是狠狠地朝他後背劈了上去,符籙遇妖氣瞬間爆燃,假假隻覺腦袋一陣暈眩,失了平衡,猛地朝地上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