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假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 他定定看著蕭喬, 心中的某個猜測令他覺得崩潰。
“喬哥。”他突然收了爪靠過去,緊張地抱住了蕭喬,將臉貼在蕭喬胸前, 聽他瘋狂的心跳。
蕭喬抖著手想推開他, 那種被利爪抵著心髒的感覺仍令他喘不上氣,但他感覺到假假似乎比他還害怕,心疼的感覺一下子壓住了恐懼。
他抬手輕輕抱住了假假的肩膀,而後越收越緊, 直將假假死死按在自己懷裏。
“喬哥……你是誰?”假假將臉埋在他衣服裏,喝了酒,嗅覺變得遲鈍, 他沒辦法嗅出蕭喬的味道。
“我是誰……”蕭喬喃喃自問,在腦子裏搜索了一遍,“我是蕭喬啊。”他說。
“上輩子呢?”假假問。
“……”蕭喬。盡管他身邊有一個妖怪,但他依然是個無神論者, 他不相信有上輩子。
“你不相信有嗎?”假假又問。
“大概是有的。”蕭喬還是這樣回答了他。
“一定有的。”假假說著, 突然從蕭喬懷裏鑽了出來。
“你想知道上輩子的事嗎?”假假認真看著蕭喬問道。
“上輩子沒有你,不想知道。”蕭喬嘴上這樣說著, 腦子裏卻不斷將夢裏零碎的記憶拿出來拚湊。
“沒準有我呢……”假假看著他。
話一出,兩人皆是一驚。麵麵相覷。
“喬哥,我知道你從小在害怕什麼……你心裏過不去的砍不是你殺了人,你怕你身體裏的力量,你說你沒法掌控他, 你怕被他控製!讓我幫你吧!我們把你夢裏那個人找出來?好不好?”假假突然有些激動,他抓著蕭喬的手臂,再等他點頭。
眼前一片迷障,他忍不住想撥開來看。
“把他找出來……”蕭喬努力回想夢中那人的樣子,時而他是一團空氣,時而是麵容模糊的一個身影,從來就沒有具體化象過。
從小,他在蕭喬心中便是一種力量的象征,恐懼與尊崇並存。他害怕這個力量,但卻因為這個力量而對外界無所畏懼。否則,他一個普通人,在知道假假是個妖的時候,是沒辦法淡然接受的。
“喬哥……如果,假設夢裏的人是你,假設挖你心髒的人是我,你會恨我嗎?”假假指甲掐著蕭喬的手臂,緊張地問。
蕭喬看著他,不可置信道:“你……荒謬!他不是我,你也不會傷我。”
“不……喬哥你聽我說,我跟你講的故事,是真的。我真的殺了他。我從來沒殺過人,卻偏偏殺了他……”假假有些崩潰地說道。
他放開蕭喬,兩手撐著頭,將手指穿到頭發中。
“我不知道他恨不恨我,可我不是故意的!你記得譚雅上次嗎?我被人控製了!你知道被人控製著去殺人是什麼滋味嗎?你不知道,我就像被你控製的那個從犯一樣……”假假說著又停了下來,他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蕭喬看著他不說話。
“我明明……很喜歡他,我眼睛看著他。可是我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我就在他毫無防備下,突然伸爪,刺穿了他的皮肉,我到現在都記得……他倒下去時那種驚恐的眼神。他……一定恨死我了。”假假越說越絕望,就如蕭喬所說,那個眼神也像夢魘一樣纏著他。
“很喜歡他……”蕭喬低頭看著地板,心上一沉。假假說了那麼多,他就隻捕捉到了這一句話。
“阿真。”兩人沉默良久,蕭喬艱難開口道:“其實我心裏一直有個疑問……這個疑問,我一直不想說出來,因為我怕我的猜測是真的。”
假假一怔,看著他,眼眶發熱,他知道蕭喬想問什麼。
“你其實心裏……一直覺得,我是他對嗎?還是覺得,我像他?嗯?”蕭喬突然自嘲地笑了一下,說:“不管怎樣,你就是,將我當成他了。說什麼,一見鍾情,怕是在……眾裏尋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