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那一種微妙的勝利感讓宇川那顆被高考吞蝕得體無完膚的自尊心有點興奮起來,手中的那根碳條在川宇的畫麵上如浮光掠影一般掃過,十五分鍾後一幅立體的素描靜物畫好,川宇也用手理了理頭發邁著大步走出了繪畫室,頓時所有的學生再一次把目光投到這個近來很少說話的年輕人身上。
宇川也根本不在乎能不能留不建築係,也似乎不太在乎別人的眼光,或許別人挺看不起這個目中無人的家夥,有的還想懲治一下他的那種冷漠。
時間並不因為宇的頹廢而靜止,轉眼又一個星期過去了,聽說建築學新生的成績已經出來了,三十個人隻留二十四個,即六個被轉到其它係,六個都是男同學,這似乎有點不公平,但畢竟女生太少了,才八個,所以女子不能再少了,或許是社會中女建築師也太少了。
作為班長的曾峰拿回成績表,宇川的成績剛巧過六十分,也就是處於去留邊緣,但誰都知道宇的成績絕不會這樣少,主要是受當時他的態度所影響。宇川心中也沒有太多的悲或喜,也沒有因此而對那年輕老師產生什麼成見。
轉眼又一個星期過去了,這是星期二,又到了素描課,似乎並沒有從頹廢中走出來的宇川跟在同學們身後走繪畫室,那個最近知道名字叫劉芸的年輕老師滿臉微笑地走進來望著同學們,但望著一臉冷漠的宇那個年輕女老師的表情也隨之變下來。
今天畫的仍是靜物,宇川見到靜物頓時有點煩,很快半個小時之內就刹刹地把靜物畫了下來。
“你能不能用鉛筆畫?”那年輕老師不知什麼時候雙來到宇身後,讓宇川冷不丁嚇了一跳。
的確其他同學都用鉛筆畫,因為鉛筆畫得線條小質感更好。
“你走路能有點聲音麼?”宇反問一句。
“你這是什麼意思?!”那年輕女老師似乎真的被激怒了,“你可知道你六十分可是我給你的,要不你早被轉到其它係去了,你以為你有什麼了不起。”
“那又有什麼大不了!”宇川把炭條丟在畫夾上,但“嗆”地掉在地上斷成兩截,那老師以為他是有意把炭條砸在地上,於是就更憤怒了。
“你給我出去!”劉芸脹紅著臉指著門口。宇“呼”地麵無表情站了起來大步地朝門口走去。但在那一瞬間,宇川有點後悔了,他覺得不應該這樣對待老師,想著想著甚至感到有點悲哀了,自己可是從來不是這樣的,在以前做班長或學習委員,自己都是老師或同學眼中的好學生,從來都是默默地為班級作著服務的榜樣;但現在卻變成這個樣,像吃了火yao一般,是這樣的頹廢,宇川本來有點回去向她道歉的念頭了,但最終腳像不聽使喚地朝前麵走去。
傍晚,由於晚上沒課,有點垂頭喪氣的宇川手裏拿著一瓶易拉罐邊喝邊走,頭發也隨之垂下來,回想放學時汪平告訴他說劉老師在他走出教室後捂著臉衝進了洗臉間,出來時發濕了一大朵。聽了這宇川心中更內疚,他以為這老師嚴厲,但沒想到她臉皮這樣薄,這讓宇川有種欺弱的感覺,那時宇川沒有說什麼,隻是拿著雜誌躺在床上看,但如何也看不入,於是走出了宿舍,漫無邊際地走在校道上,越想越悲哀的宇一口氣把易拉罐喝空,鬆手,淩空一腳,那易拉罐本應該像足球一樣被踢進垃圾桶的,但沒有。
“哎呀”,前麵一個女生應聲捂著頭蹲了下來,手指中溢出了血,道旁的人紛紜把目光投過來,責備的目光讓宇川有點不知所措,站在那兒呆呆地望著那女生。
“站在那兒幹嘛?還不送他去醫務所。”旁邊一個男生朝他吼著,這讓宇川一下子清醒過來,忙從褲袋裏投出一方手帕給那女生捂上,那女生連眼也睜不開,血流得滿臉都是,手肢慌亂的宇川也顧不上男女有別,背起那女生就往校醫所衝去,身後的女生不知是害羞還是傷得很重,把臉貼在宇川的背是緊緊的,道上的人目光齊刹刹地投過來,宇更是有點受不了,腳步跑得更快,把身後那姑娘顛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