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生活隨見(2 / 3)

宇文光他們趕緊勸慰著他:“葉東兄,那一切都是過去了,你現在不是有著一個既聰明又孝順的女兒麼,要是我也有著這樣的女兒,把天給我一半都不想要呢。”

“是是是,”老漢擦了擦眼角,“不知為什麼,或許是今天高興罷,往常說起這些往事都是很坦然的,不知道為什麼今天說著說著就眼角有點酸了,今天真的是很感謝你們肯為我過生日,並且今天我聽伽耶說您家子來了一個小夥子戴眼鏡的,我就冒昧地想和你們認識一下,那時因為有年輕人的氣息,總覺得心裏有舒服一點兒。”說著有意無意地望了一眼宇川和他的女兒,伽耶則把頭埋了一些,把一塊雞肉夾進了老漢的碗裏麵。

老漢慈祥地望了眼女兒一眼,有點責備地說:“你總不能總給我一人夾啊,你也可以幫楊大叔,楊大嬸和你身邊的楊哥夾啊。”

伽耶姑娘聽阿爸後麵的那句話,臉頓時更是全紅了起來,把頭埋得更深了,這時宇文光夫婦倆更是相視一笑,忍不住和葉一起齊聲笑了起來。

這時伽耶站了起來,低著頭說:“廚房裏麵還有幾個菜,我先過去幫你們端了過來。”望著她的身影,葉老漢又是嘿嘿地笑了一下,宇文光又給他敬了一杯酒,葉老漢用那僅剩的幾顆牙齒啃著雞塊邊嚼邊說:

“其實伽耶命也不是很好,前年參加高考,考上了大學,叫什麼師範大學的,哎唉,我這腦子也記不得太清楚了,那是通知書都寄到家裏了,但你們想一想我平常的一個打漁的,那有這麼多錢給她讀大學;但為了能讓她能上大學,我就摸家挨戶地去借,由於我們原本都外鄉人,和本地人不是很熟,所以差不多借遍了本地人的門,才能集夠伽耶的學費,正當開學的時候,伽耶去死活不肯去了,原來她知道這錢是從千家百戶裏借來的,她不忍我這老漢因此欠債,就擅自把所有的錢都退了回去,並且我麵前裝著什麼都沒有似的,第二天就叫我在船上歇著了,自己代替我去把魚收了,但我知道她心裏苦楚啊,我沒讀過書,但我知道在經過十幾年艱苦後卻跟大學無緣,就像我當年失去兒子的感覺是差不多的;有時夜起來,經常在船頭一個人呆坐,聽到我的腳步聲,就趕緊用手擦著臉,我知道她又在哭了,今天聽說你家來個讀書人樣子的年輕人,硬是拉著我來找你們喝酒了。”

宇川想了想,耶姑娘是前年參加高考的,那豈不是同自己同一屆的,那她的年齡和自己的了是差不多的,忽然見父親也歎了一口氣說:“葉東兄,您也不用這樣自責,其實我們都是做父母的,誰都希望著自己的後輩人都比自己活得幸福,我們生裏來死裏去的拚搏難道不是為了他們好麼,但是若果我們真的無能為力時,我們也隻坦然地承認命運的安排,不是麼?我想有一天我們的後輩也會理解我們的。”

“問題不是這樣子的。”葉老漢卻搖著說著,臉上的苦悶卻更為增加了,“是這樣子的,越南那邊忽然給伽耶來了一封信說那裏的全國最重點的大學可以錄取著伽耶姑娘去那兒讀書,並且伽耶的所有的費用都會全免去,而我們也打算過兩天就過去了,雖然我的兒子是和越南人打仗而死的,但現在卻不能把怨恨再施到活者身上了,所以這次我們來和你們做生日也算是和你們道別吧。”隻見葉東老漢長長地皺著額頭地說著,可見他的內心裏也是充滿著矛盾的。

“這樣啊。”宇文光也是凝皺著額頭盯著葉東漢那停止了嚼動的嘴,苦苦地咬了咬牙,那脖子上的青筋也拉了拉,宇川知道這是父親的一種無奈情緒時的一種表現,頓時也有點緊張起來。良久大家都沒有說話。

這時伽耶也走了進來,這時宇川看著的目光也變了,望著這個準大學生但因為家庭而排斥在大學門外卻又被外國的大學所錄取的伽耶,眼光也變得有些憐惜起來,這時伽耶的目光和他對視了一下,隻見她的目光也有一點微紅起來,看來她也是把剛才父親和他們的談話聽見了。

伽耶幫宇川夾了幾筷子的酒醋魚說:“你嚐一嚐我們這邊的特吃。”宇川吃了一口咂了點甜酒讚道:“嗯。的確是好吃,又鬆又軟的,一點腥味都沒有了,似乎還有著一股芳香。感覺到挺爽口的。”

“伽耶,你真的打算去越南讀書麼?”這時宇文光久久地從嘴裏崩出一句話來。

“這沒什麼的,就當是去留學吧,”伽耶笑著說,“我知道您們老一輩和越南人打過仗,但日本不也是和我們打過仗麼,隻要我們把心放寬,並且畢竟我也會回來的,這也沒什麼啊。”隻見她望了眼父親,隻見葉東漢也是笑得很開心,但宇川的心裏很不是滋味地聽著,也有點緊張地向父親。

“那就去吧,去那兒好好地學一些越南語,或許是我們這些老一輩人真的是有點才能腦筋了。到時回來這兒好好地建設著這片地方。可以麼?”宇文光目光也有點怔了。

“或許以後也是沒有太多時間回來這兒了,畢竟這片地方也是太窮了,並且目前作為全國的最大的雷區,是沒有多少人來這兒搞建設的。”這時葉東漢開口了,看來他也是在說著實話。

“不是的,我已經集到了一批錢了,我打算在這兒開一個旅遊區,否則這兒就被越南或者其它國家外商率先來這兒投資,那我們就失去先機了。”宇文光竟然把自己這個想法說了出來。

“哦。真的。”這時伽耶姑娘很是高興地問著,“那你們打算在這片地方什麼時候開始開發啊?”

“我相信會很快了,但到時候我希望你這些和著老一輩烈士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後輩能永遠記住有些東西並不應該那麼快地忘記,但也不是要你們要記仇,而是應該有著一些我們國人的應該有著的骨氣。”宇文光滿臉的痛苦地說著。連宇川也覺得他的那種痛苦過於強烈了一點兒。

但伽耶沉了久久的沉默裏麵,宇川這時卻可以強烈地感受到她心中的痛苦,一個能考上大學卻不能上的學子的那份靈魂之痛是別人無法體會到了,或許那份痛在他們兒女都能夠考上大學後才能展眉笑一下。

“難道我們這麼大的國家也不能接納一個苦心求的學子?”宇文光苦苦地喝了杯酒,“難道我們這些父輩這麼辛苦卻要著後輩被迫著去外國讀書?”

“楊兄弟,對不起,其實我們這也是沒有辦法啊。”葉東漢也是苦苦地喝著酒,一下子那氣氛一下子嚴肅了許多。

“那若果以後有機會讓你到你希望去就讀的學校去讀,你會回國讀書麼?”宇夫人似乎也有點不忍這個氣氛這樣僵下去。

“或許以後不回來了。”耶姑娘低著頭說,“畢竟現在國家裏沒有這麼優越的條件呢。那邊可以讓父親不那樣子辛苦呢,並且現在也承諾了那邊,中途而退出那是對人家的一種不尊敬。”

“那不說這個了,反正年輕人所要走的路還是很長呢,希望年輕人你們敢選擇著自己所喜歡的路走下去,隻要你們敢於承擔著你們所選的路所帶來的後果,你們就會活出精彩的。”宇文光舉起了杯掃視了一下宇川,宇川忙把杯舉了起來隆重地對著葉東漢飲了一杯。

這頓飯吃到了很晚,當葉老漢和伽恥把船推動時,宇川看了一下表發現已經快淩晨一點多了,宇川發現今晚月還是蠻圓的,但星卻很少,並且吹起了一些風顯得有點涼,看來今晚是不能在船艙外麵睡了。

睡在堅硬而狹窄的床板上,宇川久久難以入寢,想起了今夜吃飯時伽耶說的話,那樣深深地促動著他的心,那本已經似乎抹沒的記憶又在宇川的心中苦苦地湧了起來。

次日,當宇川起來時,發現船裏都全變了,船艙裏已經被打掃得幹幹淨淨了,凳子什麼都是閃閃著還未全幹的水光,看了看表才發現六點多而已,趕緊爬了起來,走出了船艙,隻見母親正在用著葵扇扇著桌子上的熱氣騰騰的白粥,見了兒子就端了一木盆水放在桌子上,宇川洗漱完,宇文光拿著一個行李袋走了出去,宇川頓時明白了,果然宇文光喝完粥把頭轉向了宇川:

“我們馬上就要離開這裏了,你的東西你媽已經幫你收拾好了,你檢查一下,有沒有什麼東西學習漏了沒有,過會兒人家就來收船了。”正說著外麵就有人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