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深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三點。
宿醉使得他大腦的一陣又一陣地眩暈,太陽穴再次不合時宜地跳躍起來,一下一下,刺痛到絕望。
他死死摁住太陽穴,伸手摸了摸床側,卻沒有摸到昨晚那個一夜狂歡的女人。
扶額坐起,顧北深環顧四周,看見了留在茶幾上的紙條與礦泉水。
掙紮著下床,顧北深拿起紙條看了看,嗬,這個女人還真是不簡單,居然毫不避諱地誇他床上功夫好,可見這個女人真不是個善茬。
不過,最後那句“為什麼你這麼熟練”是什麼意思?
他一個總裁,還不能有點熟練的曆史了?
再說,這個莉娜不也挺懂的麼,各種姿勢都解鎖了一遍,輕車熟路到讓他佩服。
顧北深笑著將紙條扔進垃圾桶。
拿起礦泉水,坐在沙發上,想起昨夜的瘋狂,不免覺得有些荒唐,說到底,這個莉娜再像蘇子夏,那也不是蘇子夏啊。
他的蘇子夏,到底還是被他褻瀆了。
可是
可是他的鼻端還能隱隱嗅到這個女人身上的氣息,那是一種足以讓他失去理智的,足以讓他沉醉的熟悉的氣息。
她真的不是蘇子夏麼?
顧北深掃了眼垃圾桶裏的字條,想從上麵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很不幸,這個莉娜的字醜到沒朋友,跟蘇子夏那娟秀的小楷完全不能比擬。
哎。這世上,終究是沒人比得過蘇子夏的。
而他顧北深,居然要在失去之後才知道可貴,真是活該。
他煩躁地丟開礦泉水瓶,雙手插進頭發裏,抱著頭懊惱不已。
不管怎麼說,昨晚他是真的與蘇子夏之外的女人發生了關係,他很對不起蘇子夏。
他下意識地抽回一隻手,摸了摸腎髒的位置。
這是蘇子夏的腎髒,如果她還在,如果她知道他與別的女人一夜瘋狂,她會難受嗎?
她會大吵大鬧與他鬧分手嗎?
不,大吵大鬧?這不是蘇子夏的作風,她是個有傲骨的人,所以她一定會提分手會,然後帶著她的尊嚴安靜離去。
畢竟,她是個到底都不願意告訴自己捐贈腎髒真相的傻女人呢。
顧北深苦笑著收回手,人都不在了,想這些又有什麼用?
如果餘生都不再有蘇子夏的存在,他也隻能將就著與這個莉娜偷歡下去了吧?
顧北深起身穿上衣服,站在陽台上看著樓下來往的車流,平生第一次,感覺到了無邊的孤獨與寂寞。
這是一種,自以為重拾舊愛後卻發現一切不過是夢幻泡影的孤獨,這是一種天人永隔此生不複相見的寂寞。
蘇子夏,沒有你的世界,我真的好寂寞。
天邊夕陽染上他的臉龐,橘色的霞光猶如萬丈希望,燃燒在地麵上。
他苦澀地看著那霞光,直到夜幕升起,直到尿意將他喚醒。
算了,不想了,他顧北深如今也隻能感歎一句:活在當下。
回到房間,顧北深的視線敏感地捕捉到了床單上的一抹血紅。
他走近看了看,神色逐漸肅穆。
拿起電話,他再三向助手確認:“她,真的沒有感情史?好,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後,顧北深卷起床單,補償了酒店相應的損失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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