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曦眸光瞥向沐如風,依舊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看,救人的反倒寄人籬下,心中泛起一抹苦澀,“或明或暗,決定我的一生?各位心中難道不會愧疚?”
“白曦,從救我那一刻起,你就該明白我的愧疚不是你能受的起的,沐氏不留無用之人,你以為你還有得選?”沐如風靜靜翻看著他的文件,宛若剛剛說話的不是他。
白曦靜靜站在他的麵前,“沐如風,你說這世道怎麼如此混濁?底層的人連自由和掙紮的機會都沒有。”
“白曦,你在指桑罵槐嗎?”
沐如風頭都未抬,“我給你最優越的條件供你學業,你就該站在最耀眼的地方;你進沐氏訓練,就該一身本事,與他們比肩。自由?沐氏訓練營裏有進無出,那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打贏所有人,我還你自由。
白曦知道,傳聞沐氏有著世界上最精良的軍事設備和最殘酷的訓練機製,能在沐氏生存的,都非善類。
“沐如風,我想讓你教我。”
“白曦,放肆!”秦澤聲若驚鴻,少主的脾氣他比誰都清楚,她是不想活了嗎?一旁的言清和安尼也皆錯愕。
“阿澤,退下。”沐如風合上文件,白曦無言看著他手上的繃帶,竟覺得好笑。
“我教你自然也不是不可以。”輕飄飄的聲音響起,這回輪到白曦猝不及防。沐如風竟然帶著些許笑意,白曦覺得毛骨悚然。
沐如風帶著白曦穿過客廳,遊泳池的水泛著藍色的波光。還未等白曦作出反應,沐如風已將她推入水中,白曦始料未及,她不會遊泳,白曦拚命掙紮,沐如風冷眼旁觀。泳池的水不深,漫過白曦細長的頸,白曦吞了不少水,劇烈的咳嗽。
沐如風半蹲著,居高臨下地看著,“白曦,蹬鼻子上臉上臉是不是,你的自知之明呢?誰給你的膽子你這麼跟我說話?”
入秋的水帶著些許刺骨的寒意,白曦伸手撫去臉上的水漬,盡顯狼狽,似笑非笑,“我母親告訴我,好死不如賴活著。”
“白曦,從你來到這裏,他們可沒你這麼個女兒。否則你以為那群人憑什麼放過你?”沐如風眉眼間是絲毫不掩飾的譏諷,轉身邁步離開。
白曦唰的臉色蒼白,家人是她唯一的軟肋。秦澤聳了聳肩,示意安尼,隨即跟上沐如風的腳步。
言清正在考慮要不要幫白曦一把,隻是這個女孩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言清微微皺眉,走到遊泳池旁,指尖一張銀色的燙金名片,“這是我的聯係方式,想好了告訴我。”
白曦緊緊盯著言清的背影,冰涼的池水刺激著皮膚,白曦覺得生疼。
“承蒙各位良苦用心,是白曦不識抬舉,沒有自知之明了。”
言清腳步微頓,繼而大步流星的出了薇園,彼時的薇園還不叫薇園,而是多年後這個女孩留下的唯一念想。
現在,言清冷嗤,陰陽怪氣,實在難以掌控。
言清最近忙的焦頭爛額,白曦的電話接二連三的打來。她選擇繼續她的學業,最好的學校最好的條件,果不其然,有哪個女孩不貪圖安逸呢?白曦要見沐如風,這已經是她第幾次打電話來了。
“我要見沐如風。”女子的態度很強硬。
“白曦,你太貪心了,這麼快就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言清語氣加重,“你得到的,已是半生難求,從今以後,若不珍惜,我們無能為力。”
還未等白曦開口,電話那頭已經傳來嘀嘀嘀的聲音,卻沒人看到女孩哪裏有半分柔弱,微斂的眸藏匿著風雲。這些人連虛與委蛇都不願意了。
短短幾日,白曦經曆了大喜大悲。就像此刻,看著恐怖組織內部網,白曦竟生出幾分物是人非的感覺。
白曦幾日不在,內部網已一片嘩然。葉辰亦是如此,“微微,去哪了?什麼麻煩值得你大動幹戈。”
“葉辰,我沒有家了。”
白曦麵無表情的打出一行字,卻在內部網掀起了一層波瀾,葉辰一時語塞。
葉辰覺得喉嚨有些堵,一行話又打了過來,“葉辰,我們見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