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草坪上花香襲鼻,白曦伸出左手摸了摸一朵雛菊,索拉婭竟覺得眼角有些晦澀。
不知從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清晨的時候總會準時驚醒,天亮的很早,有陽光把樹影倒影在牆壁上,光影斑駁,深深淺淺。
下意識摸了摸枕頭,鬆了一口氣,還好沒有眼淚。得知右手殘廢初期,白天在眾人麵前淺笑的她,到了寂靜無人的晚上,總是蜷縮著入睡,噩夢糾纏仿佛墜入無底深淵。翌日醒來,抬手摸自己的臉和枕巾,滿手都是潮濕冰冷的眼淚。
她總想,再痛苦的事於她也不過如此。起身拉開窗簾,陽光正濃,白曦笑了笑,如此平淡的生活是最安全的,沒有痛苦和傷害,再好不過……
洗漱完畢到了餐廳,白曦坐在沙發上看報紙。餐廳還有幾位不速之客。
“老大,我們的存在感有這麼差嗎?”葉初合上手中的雜誌。
“幾位比我這個主人還要熱絡,莫不成還需要我親自招待?”白曦繼續翻看手中的報紙。早餐時間未到,楚楚懶散的躺在沙發上吃水果。
“這不是今天老爺子他們回來,我們何至於這麼吃力不討好。”葉初發著牢騷。
“恩,正好他回來,你親自跟他說。”白曦放下報紙,接過傭人遞過來的茶水。
響亮的汽笛聲傳來,葉初四人起身,隻見昂貴的黑色布加迪威龍靜靜停立在偌大的庭院中。
身穿西服的傭人已經分立兩批站在那裏迎接,從車裏下來一位中年男人,金發碧眼,卻霸氣威嚴十足。整個人散發著令人魅惑的成熟光芒,歲月的痕跡無法阻擋他俊美的輪廓。
接著下來兩個漂亮的孩子,兩個粉雕玉琢的孩子,一男一女,眉眼間卻出奇的相像。女孩穿著淺色刺繡裙,英倫式短靴;男孩一身小西裝,模樣俊美,姿態優雅,活脫脫就是一個小紳士。
葉初幾人上前,“老爺子,你們再不回來,老大的寒氣都要把我們凍死了。”
白曦坐在餐廳品茶,絲毫不為所動。“死丫頭,也不知道出來迎接我。”男人似乎憤憤不平。
白曦輕笑,“歡迎回來。”
這世上能讓白曦敬重的人不多,眼前的男人算一個。
布亞諾傑斯,意大利黑手黨教父。白曦曾想,也許上帝是公平的,所以她生死之際能遇到傑斯。她救過傑斯,實際隻是陰差陽錯。想來救他之時,他笑說,“做我女兒怎麼樣,我缺個繼承人。”
看他衣著以為又是一富商,白曦調笑,“好啊,若是能再遇到,我就來繼承你的財產。”
順手取下他手中的鷹戒,白曦瀟灑離去。沒想到世界何其大,兜兜轉轉,兩人竟然真的相見,在自己最狼狽的時候。白曦才知道,他竟是黑手黨教父。
原來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對啊,她錯看過很多人。兩個孩子撲進白曦的懷裏,“mommy,想死你了。”
對,眼前的兩個孩子是白曦生的。六年前,為了孩子,白曦九死一生。若是沒有兩個孩子,白曦怕是早已撐不到今天。
六年前,白曦產下一兒一女,傑斯仍記得那天,白曦看著兩個孩子,“從今天起,以我姓名,寄予你們我所有希望。”
白曦有子,名喚白夜;有女,名喚晨曦。放下一切恩怨,白曦惟願兒女承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