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茶廳出來後,赫連言便隨著漣漪去看漣風了,漣風的情況還不錯,至少麵色不再那麼蒼白了,他朝著漣漪露出溫和的一笑。
赫連言其實是矛盾的,既有些佩服漣風能忍著十幾年的折磨,依舊能安然麵對。又有些在意漣風對漣漪的態度,他是男人,自然看得出漣風眼中壓抑住的對漣漪的微妙情愫,漣漪不在乎便不曾察覺,可他卻是清晰的明了。每當漣漪來,漣風的眼中都是滿滿的喜悅,當漣漪離開,他會不自覺的失落,然後又燃起希翼。
不過,赫連言是不討厭漣風的,因為他也深深明白,漣風不會去告訴漣漪他的感情,一是他們有著同父異母的血緣關係,二是漣風知道自己命不長,便從沒動過這份心思。
“漣漪,可用過膳了嗎?”漣風說話已經不再咳嗽,漣漪讓下人給他煮的冰糖雪梨很是管用。
漣漪搖搖頭,她突然想起,急著來漣家找赫連言,把吃飯這事給忘了。漣風不說還好,一說她倒真的覺得有些餓了。
赫連言不自覺的皺眉,道,“我不是讓掌櫃的給你備好了嗎?怎麼沒吃過再來?”
漣漪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滿,於是,不甚高興的道,“赫連言,你這是在責怪我?”
他眉頭皺的更緊了,“我隻是”
漣漪打斷,“好了,是我自己不想吃。”
漣風看著他們之間自然的相處,有些黯然,隨即又釋然了,漣漪有人疼著愛著,他該放心了才是。“我讓下人去準備,你還是多少吃些吧。”
漣漪倒是沒逞強的拒絕,赫連言見漣漪應了,眉頭便鬆開了。
論德遵從少爺吩咐,趕緊跑去廚房,不一會兒,便上來幾道菜,還有銀耳蓮子湯。
漣漪坐在房中,她剛拿起筷子,就見赫連言和漣風都看著她。她一頓,“你們不吃?”
漣風食欲比之之前那是好了許多,但還是吃不多,遂搖了搖頭。赫連言本是不餓,但怕漣漪覺得不自在,便坐了過去。
就這樣,漣風含著淺笑,看著他們用膳。與其說是兩個人一起吃,還不如說是漣漪自己在吃,因為赫連言隻忙著給她布菜了。
漣漪不曾察覺,隻顧著自己吃了,漣風卻是一點不漏的看在了眼中,有些羨慕,有些知足。
縱然是餓了,漣漪吃相也是優雅的,雖說不上細嚼慢咽,但絕對是不俗的姿態。不是漣漪做作,而是她習慣了,這般悠閑的用餐,所以這頓飯,她足足吃了半個時辰。漣漪飯量絕對不大,下人來撤菜的時候,好些沒動,漣漪是有些挑食的,不明顯,但赫連言卻是知道。
比如說,她不吃水裏的一類東西,魚蝦,海帶都不吃。又比如說,土豆翻炒的她吃,慢慢熬燉出來的就不會碰一下。可見,赫連言是對漣漪極其用心的。漣漪也發現了,每次赫連言給她布的菜,都否和她的口味,她雖沒說什麼,心裏也是記住了。有時候,她都不禁猜測,赫連言到底為她付出了多少心思?猜了,卻猜不透。
不一會兒,論德也端來了湯藥,漣風雖無奈,卻也是一口喝下了,頓時滿口苦澀,如同極力掩飾的心中。
過午,見漣風的身子也沒什麼異樣,漣漪便出了房門。她回頭看了眼赫連言,想了一下,道,“你可有事嗎?”
他搖搖頭,很奇怪漣漪會主動問關於他的事。
“你就這樣扔下赫連家不管了?”他跑到這來,整日陪著她,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赫連言笑了一下道,“無礙,小承主外,弟妹主內,劉伯傳信說,赫連家一切正常。”小承雖性子野,但闖蕩江湖久了,也不是世事不知的莽撞小子了,赫連家交給他,赫連言是放心的。
漣漪挑了下眉間,問,“你要跟著我嗎?”
赫連言不知她是什麼意思,站那沉默不語,漣漪有些好笑,撇了他一眼,“要跟就跟著吧。”
說罷,漣漪出了漣家,熟悉的朝一個地方信步走去,赫連言走到她身邊,也沒問去哪,靜靜的跟著。
漣漪看了一眼身側人,嘴角上揚。
不久,他們就走到了一處冰湖,赫連言不解的看著她。
漣漪道,“以往這湖沒凍上的時候,午後在這兒釣個魚是極不錯的。”尤其是每當累了,她便會靠著湖邊的樹小睡一會兒,愜意極了。
赫連言知漣漪喜歡釣魚,卻不知道是為什麼,於是他想了一下,便開口問了,“你為什麼喜歡釣魚?”
她答,“修身養性,”這麼說也不為過,釣魚可以讓她感覺到平靜,至少不會再想起那些她不願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