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昱發現,漣漪很少會出船屋,想必,還是不喜的吧。
經過十多日的水路,他們一行人終於到了北淵國,漣漪的臉上有著些微的蒼白,不注意看,是看不出來的。北昱為此很是自責,然,卻也沒說什麼,他知道漣漪不會喜歡聽的。
一到北淵國,就有人前來接北昱了,身為皇子,北昱是極受寵的,還沒封王,便在宮外有了自己的府邸,“屬下參見三皇子。”
北淵淡淡點點頭,語氣冷沉,“恩,走吧。”
那人領命站起來,現在前麵帶路,北昱是大大方方離開北淵國的,反正他受寵,倒沒人敢說什麼。隻不過,見一向不近女色的三皇子帶回了一個絕麗的女子,皇子府的人麵上與平常無異,心裏卻無不驚訝。
漣漪神情淡雅,嘴角微微含著淺笑,似那剛盛開的雛菊,青稚雅淡。她身著北昱為她準備的百袖裙,裙邊隨著她的走動,不停搖擺著,旋出動人的線條。腰間別著鵝黃色束腰,長發垂落腰間,不論是哪個角度看,都是奪人心魄的。
比如說,聽聞三皇子帶回一個女子的東宮太子,本想來三皇子府一探究竟的,卻秉著呼吸站在那,不敢走過去一步,怕驚擾了佳人。
漣漪似是察覺到熾烈的視線,她微微轉身側頭,看見一個有著鷹目的健壯男子,她略驚,看見他身後跟著幾個太監,明白過來,許是北淵其他皇族子弟。反正不識,漣漪遂也不去行禮,隻是遠遠看了兩眼,便欲回頭。正好聽見北昱的輕喚,“漪兒。”
她眉間輕蹙了一下,為著北昱喚的那聲漪兒,漪兒這名,除了娘親會叫,赫連言也會叫,她都不會覺得不妥。此刻,由北昱喚,她便有些別扭。然,卻也不能說什麼,畢竟,她這次是來幫昱的。也許北昱並未看到漣漪的糾結,高興的走到她身邊,然後也正好看見站在她身後不遠的二皇子北幽。他微怔了一下,然後沉聲道,“二皇兄怎地來了?也不提前通報皇弟一聲,免得皇弟怠慢了。”
二皇子北幽也回過神,有些不舍的把視線從漣漪身上挪開,扯出一絲關心的笑意,“皇兄不久前聽聞皇弟離開北淵,也不知是去了哪,皇兄甚是擔心呢,這不,聽聞皇弟回來,一馬就來關心關心了。”
北昱牽出一抹笑意,縱然不屑,表麵功夫還是要做的。“多謝皇兄了,來,就讓皇弟設宴,與皇兄暢飲一番,皇兄意下如何?”
北幽本是打算拒絕的,可從見到漣漪,他的計劃就改變了,爽快應下,“自然再好不過。”
北昱轉頭看向漣漪,“漪兒,我讓下人送你去休息休息可好?一路舟車勞頓,想必你也累了。”
北幽心裏很是驚訝,北昱的冷情眾人皆知,他對女人一向冷漠無情,從不近女人身邊,可是他現在竟溫柔的對著他身邊女子,而且還不用尊稱。
二皇子北幽走了過來,插話道,“這位姑娘是?不如跟三皇子和本皇子一起小酌一杯?”
北昱眼中一陰,剛要拒絕,便被漣漪拉了一下衣袖。
漣漪先是故作惶恐,“民女不敢與皇子殿下同桌共飲。”
二皇子擺手,“哎,既然你是皇弟的貴客,那就別在意這些尊卑了,本皇子可是不拘小節的。”
漣漪狀似猶豫的模樣,微低頭的樣子看得二皇子心裏又心猿意馬起來,她最後還是無助的看向北昱。
他與漣漪相處數十年,怎會不知她想什麼,沉默了一下,無奈道,“既然皇兄盛情邀你,那你就別推拒了。”
漣漪輕咬著唇畔,微微點頭,二皇子立馬欣喜不已。
很快,下人們擺好了酒宴,北昱與北幽對坐,漣漪隻得坐在二人之間,三人落坐在桌旁。
婢女們為主子們倒上酒,便退下了。
二皇子率先開口,“來,讓本皇子先敬一杯。”說完,一飲而盡,看著北昱。
北昱舉起杯子,一口飲進,然後漣漪沉默著,手交握在桌下,盈盈水眸望著二皇子,柔聲道,“殿下,民女不勝酒力,可能允了民女以水代酒?”
“那怎麼行?你抿一口也行。”二皇子哪會輕輕饒過她,說道。
漣漪為難的看著麵前的酒,咬唇,最後道,“實不相瞞,民女其實,滴酒就醉,所以,隻是聞著這酒氣,便醉了三分。”
“哦?”二皇子顯得有些不信,“怎麼可能喝一口酒醉了?莫不是姑娘不願與本皇子喝這杯酒?”
話語之間,已是為難了漣漪,北昱眼裏升起怒意,冷聲道,“她不能喝就算了,本皇子替她喝。”說完,拿起漣漪麵前的酒杯一口喝下,然後把空酒杯對著二皇子道,“皇兄現在可滿意了嗎?”
北幽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嘴上道,“自然好,皇弟好酒量,來,皇兄在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