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北淵國三皇子,將在一個月後成親。”
南雲瀟手中的毛筆顫了一下,渲染到紙上,他的眉凝起,沉著聲音問道,“和誰?”
暗衛抬眸看了他的背影一眼,然後小心的道,“是,是漣城漣家大小姐漣漪。”
啪,南雲瀟手中的毛筆應聲斷開,墨跡甩到他潔白的袍子上,暗衛秉著呼吸,大氣都不敢出。
南雲瀟不顧身上的墨跡,轉過身來,眯著眼睛,身上散發著危險的氣息,手負在身後。“可屬實?”
暗衛額上滑下一滴汗,小心翼翼的道,“屬下言之確鑿。”
南雲瀟沉默下來,暗衛也不知他在想什麼,跪在地上不敢吭聲。
“準備一下,本太子要去北淵國。”
他冷冷的吩咐,暗衛略楞了一下,然後趕緊領命而去。
而東郢國的東祁,在忙著與老皇帝周旋的時候,猛然聽到這個消息,心裏頓時緊緊發澀。
望著出神的祁王爺,世子爺東池不禁好奇的問道,“什麼樣兒的美人竟能讓我們無情的祁王爺都失了神呢?”
東祁回眸看了他一下,淡淡的道,“你先走吧。”
東池睜大了眼眸,祁王爺竟然趕他走?他可是風流倜儻的東郢國世子爺哎,唉,真是重色輕友。
難得的,東池是唯一一個能與東祁交心的人,所以,東池向來是可以自由出入祁王府的。東祁從西昇國回來後,就一改懶散作風,與老皇帝對抗起來,婉轉打聽之下,才知是因為一個女子。對此,東池是嗤之以鼻的,再是絕色的女子,也不值得真心以待,反正她們看上的不過是他們的身世地位,所以他一直旁觀著。
現在,聽見東祁心儀的人竟要嫁給北淵三皇子,他便更加確定了,不過是一個戀慕權位的女人罷了,隻是沒想到,東祁竟上心了,他沉思著走出祁王府。
而在東池走後,東祁竟下令去北淵國,謀士心下大驚,抖著膽子出言勸道,“王爺,現在朝中局勢不明,長皇孫殿下年紀小,忌憚著你的勢力,皇帝陛下也在暗中削弱你的勢力,還有數不清的敵人。您萬萬不可離京,恐怕不但給了長皇孫殿下緩吸的時間,還給了心懷鬼胎之人一個趁機之危啊。”
東祁斂了眸子,他怎會不知道,可是,不去,他心有不甘。
他到現在,也分不清自己對漣漪懷著什麼感情,他隻知道,從回到東郢國,他就會不時想起她,想起與她在一起的一幕幕,便覺得甜蜜滿足。
他下定決心,道,“本王自有分寸,你去準備便是。”
謀士張口欲言,最後卻住了聲,他跟在王爺身邊這麼久,又怎會不了解王爺的性子呢?王爺下的決定,便無人可以改變。在心下歎了一口氣,他隻能盡全力派人保護著王爺了。
一時間,往北淵國而去的有四方人馬,帶著漣風別有目的的漣商,心情迫切的南雲瀟,沉重的東祁,以及代表西昇國前去祝賀的西祉太子。
而遠在北淵國的漣漪卻根本不知,她神情淡然的看著皇子府的人喜慶的忙乎著,下人也不禁疑惑,為什麼漣小姐似乎毫無喜悅?然,他們卻不敢猜測。
北昱與漣漪截然相反,他的好心情,明明白白的掛在臉上。他含笑端來一個小盒子,狀似討好的對漣漪道,“漪兒,你看,我給你尋來了什麼?”
對珍貴的一箱箱聘禮都毫無所覺的漣漪,勾出一些笑意,歪頭看著北昱,沒出聲詢問。
北昱把小盒子放在她麵前,打開,漣漪微微詫異,是一塊暖玉,她難得的起了興趣,拿了起來,頓時手上傳了絲絲暖意。
“這是我剛從別處得來了,現在春天還好,等冬日之時,你畏冷,正好用得上。”
漣漪卻想著,赫連言因為雙腿殘疾過,每逢陰寒,便會酸痛,這暖玉給他用上,定然再好不過。她含笑收下,對他道,“謝謝。”
他眼眸一暗,“你不用跟我客氣。”
漣漪也有些詫異,以往她從不會跟昱客氣,可現在,似乎沒有了當初的親昵勁了。她低下頭,繼續把視線落在書卷上,一行行的,卻看不下心去。
北昱站起身,望著她的發頂,沉默下來,心裏劃過失落,他怎會看不出呢?漣漪,根本就隻是為了幫他而已,毫無別的情意。他禁不住想知道,真的是因為赫連言嗎?他一直無法忘懷那年赫連言舍棄自己為了救漣漪的那一幕,赫連言對漣漪的愛,誰都無法想象。可是,他不想就這樣認輸,他陪伴了她那麼久,怎麼可以放手?他心裏一定,大步轉身而去。
漣漪在他走後,抬起眸,清愁的望著遠方,然後徐徐歎了一口氣。
大親之日在即,漣商和漣風也趕到了北淵國京城,一來到便聽聞漣漪與三皇子北昱將要成親的喜訊,他倆不禁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