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剛出門,就見西昇國太子麵帶疑惑的走進來,口中說著,“今日若本殿下沒記錯的話,不是北淵三皇子的大喜之日嗎?怎地?莫非本殿下來晚了?咦?西祉見過北淵皇。”
老皇帝也是一愣,緩和了一下臉色道,“原來是西昇國太子啊,你的確來晚了,就在前一刻,親事取消了。”
“為何?”西祉眸光不自覺的飄向漣漪。
老皇帝麵色不渝,“朕會派人接待西昇太子,您先去行館歇息一下吧。”
西祉也不追問,道了聲好,老皇帝率先離去,西祉看了看滿室的怪異,道,“看來本太子替西昇國送來的這份大禮,暫時是用不上了。”說完,走了,身為外國之人,對北淵國的事,還是置身事外的好。
隻不過臨走之前,意味不明的對著漣漪笑了一下。漣漪淡淡的看著西祉,麵無表情。
皇帝回到宮中,瑜妃娘娘正在候著他,見皇帝回來,她忙迎上去,遲疑的詢問道,“陛下,那孩子可真是皇子殿下?”
皇帝看了她一眼,未語。
瑜妃娘娘顯得有些急切,跟在他身邊朝裏間走去,“陛下,隻憑那逆臣一麵之詞,臣妾覺得不妥,陛下”
“行了,你先退下吧,讓朕靜靜。”他扶著額,不耐煩的道。
“可是,陛下”瑜妃娘娘不肯離去。
“你退下吧,此事暫且莫要宣揚。”他冷淡道,然後躺在龍榻上,閉眸休息。
瑜妃娘娘咬著下唇,無可奈何,又看了他一眼,才輕悄悄的推開門走了。
她走後,皇帝睜開了眼眸,神色莫名,讓人猜測不透。的確,僅憑漣商那逆臣的一麵言辭,的確不可信,可是,太像了,那孩子的眉眼簡直與皇後漣蝶一模一樣。他歎了口氣,心裏升起眷念之情。
而在三皇子府,下人們多少聽聞了些風聲,都小心翼翼的看著主子們,生恐三皇子盛怒,被人質疑了身份,三皇子不但沒有慌亂,反而一如平常。這倒是,令人覺得奇怪,當然,也因為如此,安定了很多下人的心,想必是弄錯了,三皇子器宇軒昂,貴氣非凡,一看就是出於皇室的。
漣漪走在前麵,停在自己的院子,遣退了婢女蘭兒,冷淡的看向漣商,便是一杯茶水也未奉上。
漣商端坐著,無動於衷,漣漪心裏稍有些怒意,卻淡聲道,“不知您到底想要做什麼?”
他未看她,道,“風兒貴為皇族子弟,自然是要認祖歸宗,你可是怨我毀了你的大喜之日?”
漣漪早已換下喜服,這親沒結成,其實她反而鬆了一口氣。“我聽說,娘從漣家出來了。”這也是赫連言之前跟她說的,她倒是不擔心娘親,她身上有武功,又暫住在南雲國的醉月樓,所以她不擔心苗青然的安危。隻不過,對於這個苗青然心儀的男人,有些失望之極。
漣商這才看了她一眼,道,“你消息倒是靈通。”
“當初,昱被北淵皇尋到,也是你設計的吧?”她眯了眯眸,早已猜測出,卻還是有點不敢置信。
他倒是利落的點點頭,毫無愧色。
漣漪厲聲道,“你可知,現在昱將麵臨什麼樣的處境?”
“不過一個侍衛而已,”他毫不在乎,語氣不屑,漣漪聽了,卻冷了。
她輕笑,“嗬,一個侍衛而已?的確,我跟他,對你而言都不過是利用的價值而已,你也從未相信過我是你女兒。”
他臉色有些陰沉,漣漪是苗青然背叛他的汙點,他怎能原諒?所以,毀了她的親事,他並無太多愧疚。
漣漪見他神色,便知他在想什麼,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不打算再與他多說,自己走了出去。
北昱靜立在皇子府的一處寧靜的河邊,那是他為了漣漪準備的,他知道漣漪喜歡釣魚,可是她來了之後,從來沒有來這裏釣過魚。聽見身後的聲響,他笑了下,轉過身,柔聲道,“小姐,你來了。”
漣漪抿著唇,走到他身邊,不知該說什麼,他的樣子並不像失望到讓她可以安慰,所以,她靜靜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麵。
沉默了片刻,他終於開口了,“小姐,昱知道那人也在北淵國,我派人送你去找他,你們先離開北淵吧。”
她抬眸望向他,北昱看著遠處,道。“北淵,怕是要亂了,我不想牽扯到你,離開吧。”
她垂下眼睫,心裏有些難過,不禁開口道,“昱,一起離開吧。”他很快就不再是北淵的皇子了,他留在這裏,不會有好下場的。
他笑了下,心裏升起了些暖意,“小姐,你還是擔心我呢,不過,你放心,昱從來就不是會束手就擒的人,我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