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不作美,雨越下越大,漣漪無奈隻得尋個避雨處,好在走了不久她就看見了一個草廬。她走近,草廬很是破舊,但聊勝於無,她把馬也牽了進去,然後拿出包袱裏的布巾擦拭發絲。
草廬也是東漏風西漏雨的,漣漪找了個位置略微好些的地方站著,看著陰蒙蒙的天氣,輕歎了一口氣。她是不是,不該因為南雲瀟也在邊境而急著離開?現下這般境地,也不知大雨什麼時候能停,要是下上一天一夜,她可就悲催了。
這邊南雲瀟等人疾馳在風雨中,待他依稀看到一個人影時,他眼中閃過一抹亮光,率先騎快馬過去。
漣漪亦也是看見了那個人影,她眉間一凝,手頓住,頓時心煩意燥起來。她可忘不了在南雲國南雲瀟把她禁錮在太子府的事情,這個人她一點不想招惹,可眼下,好像不能如她所願。
“漣漪,”他的聲音依舊淺淡,可似乎能聽出一絲迫切的喜悅。
漣漪頷首,看他下馬走到她身邊,漣漪往旁邊挪了一步,見到她的舉動,南雲瀟怔了一下,隨即恢複自然。他望著她,道,“從方向看來,你是去皇城的吧,不妨同行,也好有個照應。”他把司文浣同他說的話,又帶著些柔情的說給了漣漪。
漣漪扯了扯嘴角,冷淡的拒絕,“不用了,南雲太子。”
他苦笑了下,道,“漣漪,你和我,有必要這麼生疏嗎?”
漣漪不語,又站遠了些,那個馬車上的女子可是在瞪著她呢。果然,司文浣嫉妒的看著他們,待停下馬車,她也不再擔心雨泥了,直接跳下,跑到南雲瀟身前。她看了看雖然淋了雨但依舊風華不減的女子,心裏更加妒忌了,為什麼太子殿下一見到這個女子就滿麵柔情?“太子殿下,您上馬車避雨吧?這草廬太有損您的身份了。”說完,還高傲的看了漣漪一眼,她可是將軍府小姐,這女子,憑身份肯定是不能與她相比的。
漣漪無言,她豈會看不出司文浣的敵意,不過,不需要在意不是嗎?
南雲瀟淡淡看了司文浣一眼,眸中有些冷意,似是有些惱司文浣的多管閑事。“司文小姐上車避雨就好,”說完,朝身後暗衛灰影道,“拿件披風來。”
灰影聞言,去取了過來,是南雲瀟的披風,司文浣看了,眼睛一亮,卻不料太子竟拿著披風走向漣漪。
“風大,披上吧,別受了風寒。”南雲瀟麵上依舊冷清,可眼底是連漣漪都不能忽視的柔情,漣漪突然覺得,這種溫柔不該屬於南雲瀟。
漣漪沒有接,她看著南雲瀟身後咬著牙,怨恨著看著她的司文浣,漣漪淡淡推拒,“南雲太子費心了,我無礙。”
南雲瀟手中的披風遲遲沒有落下,他複雜的望著漣漪,知道許是身後司文浣的原因,所以他不在尋求她的同意,直接上前把披風覆在了她身上。
漣漪愣住,沒有立時躲開,反而心裏有絲異樣,不是心悸,而是熟悉。這樣的霸道,她很熟悉,在謠敘楓的身上,隻有謠敘楓可以平淡的做著極霸道的事情,不容任何人拒絕。而此刻的南雲瀟,像極了謠敘楓。“你”漣漪遲疑的喚了一聲。
南雲瀟退開了些,“怎麼了?”
漣漪搖搖頭,“不,沒什麼。”
司文浣忍不住了,急切的問道,“太子殿下,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南雲瀟毫無感情的看了她一眼,竟有些冷厲的道,“本太子的事,由得你質問?司文浣,本太子不會一而再二二三的忍耐你的無禮。”
司文浣唰的白了臉色,是,她過分了,不過是將軍府的小姐,有什麼資格質問太子?是她妒火攻心,這才惹怒了太子殿下,她緩和了自己的語氣,低頭道,“對不起,殿下,是浣兒沒有分寸。”
見她道歉,南雲瀟自也不會為難她,淡淡恩了一聲。
漣漪看著這幕,沒說話,心裏有些同情司文浣,那麼高傲的一個大小姐,麵對南雲瀟,隻能謙卑。
而赫連言和吳鷹也在今日到了邊境,隻不過礙於大雨,停留在了漣漪曾暫住的那家酒肆裏。
老板娘饒玉看見兩個男子進來,心裏不禁想到,這兩日外來人倒是不少。她麵上含笑,蒲柳身子妖嬈的走了過去,嬌聲道,“二位客官喝酒嗎?”
吳鷹道,“不了,老板娘,我們避下雨就走,來幾個清淡的小菜吧。”
饒玉聽了,嘴上道,“怎麼這兩日來的客人都隻點菜不喝酒呢,要知道奴家這酒肆最出名的可是酒。”話雖這樣說,但她還是去吩咐後廚了,哪有上門的生意不做的道理。
饒玉走出來,窩在櫃台前,蠻有閑心的打量起這兩個客官,明顯是一主一仆。主子臉色蒼白,應該是剛大病一場吧,不過那手下長相也很有男子氣概。真是出色,和早上走的那幾個人都一樣,容貌不俗,可見非富即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