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茶廳裏的杜熏陶瞅了瞅門外,一臉的不滿,對赫連言道,“赫連家主,您難道不該讓令弟出來給本老爺一個交代嗎?”他的眼睛掃了掃身邊的杜默若。
杜默若歉意的看向赫連言和漣漪,然後對杜老爺道,“爹,我們走吧。”
杜熏陶眼睛一瞪,“憑什麼?那赫連玉還沒給你個交代呢,閨女啊,這樣的大虧咱可不能吃。”
聞言,漣漪心道,看來杜默若嬌蠻的性子都是杜老爺寵出來的啊,嗬。
杜默若眼裏閃過一抹極快的失落,隨即消逝不見,她強笑著對杜老爺道,“爹,女兒不需要赫連二少爺給什麼交代,他保護了女兒自己中了蛇毒,女兒很感激了。至於之前的事,就一筆勾銷吧。”對,一筆勾銷,幹幹淨淨的什麼關係再也沒有了。
聽到她的話,杜老爺明顯有些詫異,赫連玉替女兒擋了蛇?這事王虎怎麼沒跟他稟告?還有女兒現在怎麼會那麼好說話了?他可是記得當初女兒整日在杜府嚷著一定要罵那個江湖騙子五馬分屍的。他試圖勾起她當初的誓言,“女兒啊,雖說他救了你,可這是兩碼事,咱可以讓他先給我們一個交代,然後咱們再還他的救命之恩。”
漣漪嘴角勾了勾,這個杜老爺真有意思,耍無賴這種事竟然說的這麼光明正大,理所當然。赫連言不經意的蹙蹙眉,心想二弟這個未來嶽丈可太難纏了。這點上他就比較幸運了,漣漪的爹爹漣商從未刁難過他,不過,漪兒應該從未感受過這種父愛吧?他心疼的望向漣漪,似是有所覺,漣漪回眸與他對視了一眼,淺笑了一下。赫連言心想也罷,隻要他全心愛著這個小女子,總能彌補那些缺失的父愛。
對於父親的不講理,最不好意思的大概就是杜默若了,她困窘的站在那兒,思索著該怎麼勸說爹爹和她離開,她不想在赫連玉的麵前鬧出什麼笑話了。
“晚輩赫連玉見過杜老爺,”眾人聞聲向門口看過去,隻見赫連玉含笑信步走來。
杜老爺細細打量來人,這年輕男子雖然麵色蒼白,但麵目清秀,五官端正,舉手投足端的是溫和如玉,好一個卓越男子。雖無赫連家主霸氣內斂,但也毫不遜色啊,他心中微微有些滿意。
“晚輩來遲,還望杜老爺莫要責怪,”說罷,他看向杜老爺身邊的杜默若,他對她投以一笑,杜默若不明所以的看著他,不知道赫連玉這廝搞什麼名堂,知道自己爹爹來找他算賬,他不應該躲得遠遠的嗎?真是怪人。
杜老爺心裏雖然讚賞赫連玉,但麵上可不漏分毫,板著臉沉聲道,“本官倒未曾想到赫連家二少爺竟然以算卦行走於江湖之中,”這話說的有些諷刺了。
赫連玉臉色倒是不變分毫,含笑道,“北淵國始皇帝未登高位之前,也不過一介布衣,以攤販討生計,更何況晚輩呢?晚輩不過是托生的家世好了一些,其餘的與常人無二,行走江湖不是很平常嗎?”
聽見這話,赫連言看了看赫連玉,二弟的話說的他有些難受,其實二弟雖說托生了一個好家世,可誰又疼過他將他當過赫連家的二少爺?也不過是現在才唉,二弟的豁達怕是沒有人比得上,這點也是赫連言對這個弟弟所欣賞敬佩的。
雖是反駁,但這一番不已自己身份地位而覺得高傲的言論還是獲得了杜老爺的好感,他就是喜歡這種謙遜的年輕人,但心裏越是欣賞,他麵上就越是冷沉,道,“話雖如此,但赫連二少爺行騙江湖就不對了。”
行騙江湖?赫連玉愣了一下,好大的黑鍋砸到他腦袋上了。“杜老爺,晚輩自認是憑著良心行走於江湖的,並未您可是誤會了?”
誤會?良心?他嗤笑,哼了一聲,“那你為何誤我女兒姻緣。”這話已經是興師問罪了,聞言,漣漪和赫連言都頗有興趣的看向赫連玉,他們也很想知道赫連玉當初為什麼會對杜默若說那種話呢?那種話聽起來可就一點不靠譜啊,偏生杜默若還信了,這兩人倒還真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嗎?
赫連玉看向杜默若,杜默若反倒避開他的視線,垂著頭,赫連玉遲疑了一下,才慢慢的道,“其實我不是欺騙杜小姐。”
杜老爺又哼了一聲,赫連玉苦笑了一下,道,“當時杜姑娘臉上有五顆痣,晚輩也算不出杜姑娘的姻緣,可是為了不想杜姑娘太過失望,才告訴杜姑娘尋一個臉上也有五顆痣的男人。因為,因為那樣,那男子肯定不會嫌棄杜姑娘才是,隻不過,晚輩沒想到,有五顆痣的男人這樣不好找。”
是這樣嗎?杜默若微微抬頭看了他一眼,是不忍自己失望嗎?
“但杜姑娘說當晚她臉上的痣便奇跡消失了,那既然如此以杜姑娘的容貌家世又為何執著於聽信我的話再去找那五痣男子呢?”這才是他真正不理解的,變得漂亮的杜默若不是應該會獲得很多男子的青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