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揚”兩個字傳進耳朵裏,我瞬間僵住。
抬起頭,前麵不遠的皮具專櫃那邊,熟悉的兩個人影,一下映入眼簾。
南城不是個小城市,很繁華,但更大的區域裏也隻算彈丸之地。都生活在此處,我不是沒有設想過有一天會和他們相遇。
我隻是沒想到,我會在這樣的地方,以這種方式毫無征兆地碰見他們。
肖揚和顏安青都沒有注意到我。
顏安青站在鏡子前,手裏拎著兩款包試來試去。
肖揚則靠在櫃台旁,頭也不抬的刷著手機。
“哪款好啊?”她又嬌嗔著問了一遍,他才低聲說:“你喜歡哪個就買哪個。”
兩人就像那種會經常一起逛街購物的情侶,雖不熱絡但也有種潛在的默契。顏安青還是那樣精致,一身打扮華麗時髦,波浪長發,紅色細高跟鞋。
肖揚也沒怎麼變樣。那身銀灰色西服我記得還是我陪他一起去買的。他沒係領帶,外套也敞著。整個人的感覺依然和從前一樣,輕慢,桀驁,透著種生人勿近的冷淡感。
我站在那兒,說不清此刻是種什麼心情,也不知道該不該過去跟他們會會。正在猶豫,不曾想還是被顏安青飄過來的目光捕捉到了。
“秦宛?”她一下叫出了我的名字。
我隻得定在那裏。
肖揚也終於把注意力從手機上移開,抬起頭。
和他四目相對的過程裏,我感覺自己臉上的表情在一點一點變僵硬。
一年來,無數個無眠的夜裏,他都是我揮之不去的夢魘。隻不過那種深切的痛隨著時間流逝似乎也漸漸淡了。
我本以為如今我可以心如止水的麵對他。可現在看到這張臉,我發現那種傷痛是刻入骨髓的。
也許會被掩埋,但永遠不會消失。
這個曾是我丈夫,我孩子父親的男人,也是背叛我,一手把我推入地獄的操刀者。
一年前那種痛徹心扉的恨意又襲上來,竟然清晰得好像一切都發生在昨天。
我咬緊牙關,揚起頭幾步迎上去打了聲招呼:“你們好。別來無恙?”
肖揚看向我,眼神頓時變得有點難以描述。
倒是顏安青先回過味來,把手裏兩隻包往櫃台上一摔,問:“你怎麼會在這裏?”
“不偷不搶,我怎麼就不能來?”我冷冷說。
她嘴角向上彎出一個尖酸的弧度,抱起胳膊瞟了我兩眼:“哼,這種地方,你一個鄉下人來能幹什麼,哪樣是你買得起的?還穿得人模狗樣……我看你是不死心,處心積慮想再糾纏肖揚吧?”
“不好意思,現在他就是求著我回去,我也不會回去了。一個冷血無情的渣男,也就某個心地肮髒自私的女人,還拿他當個寶!”
我壓低聲音,盡量克製著情緒。說這些的時候,肖揚站在那兒一直沒出聲,一雙眼死沉沉盯著我,倒好像是我欠了他的。
“賤人,你說誰肮髒?!”
像從前一樣,顏安青一見我就分外眼紅,說著一步邁過來,那架勢,好像又想上來幹一架。
我沒有退開,早握緊了拳。
“這裏是公共場合,你要是不在乎就來!告訴你,這次我不會再忍讓。”
“你以為我不敢!”她扭曲著一張臉,真的舉手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