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氣溫不高,夜風不時從半開的窗外吹進來,拂過身旁很是舒適。我挺直背坐在沙發上,許律握著酒杯半靠在一旁的單人椅裏,視線一直落在澄明酒液中。
“雖然不知道成功的幾率能有多大,不過,我是這樣想的。”我抿抿唇,麵色微熱。
許律在考慮,這件事對他來說大約確實有點難。他是個正直的人,是個醫術高超的醫生。我一直覺得他的境界是高於多數普通人的,無論是去支援非洲救助當地的兒童,還是每天廢寢忘食工作,救死扶傷。
也許,不該把他也扯進我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裏。
正在猶疑,許律晃了晃紅酒杯,終於開口了:“理解。不過,這件事讓另一個人來做,應該會更有效果一點。”
我睜大眼,他看看我,說:“李永澤。”
“永澤家裏在南城有點背景,最近又剛跟商大集團聯姻,由他出麵,會比我去說更靠得住。而且,永澤肯定也很樂意去做這樣的事。哪天我幫你約他出來詳細談談。”
語氣很淺淡,似乎這事壓根不算什麼。
想想也是,如果李茹能找到李永澤當靠山,肖揚父母應該更不敢輕視。我舒了口氣:“謝謝你,每次都這麼幫我。”
隔天,許律就非常高效地幫我打電話約了時間。
中午我們在一家餐廳包間裏碰頭,等了一小會,李永澤風風火火推門進來了,穿著身花花綠綠的襯衫,墨鏡插在領子裏。一進來就大咧咧問許律:“我可是剛下飛機,連家都沒來得及回就來找你了啊,說吧,這麼急有什麼事?”
他剛結完婚,看這樣子應該是去某個海島度蜜月剛回來,我暗暗伸了下舌頭。許律不緊不慢笑道:“不是我,是秦宛的事。”
“秦宛的事?”李永澤立刻換了種語氣,正襟危坐看向我,“妹妹,你出什麼事了?有事可以直接找李哥嘛,我就是在海裏遊也得遊回來見你。你麵子比那家夥大。”
他指指許律。
“其實也不算特別急。”我笑出聲,把想求他的事起因經過結果大致講了一遍。
不知是李永澤的搞怪還是許律雲淡風輕的平靜,本來挺尷尬的一件事,竟也不覺得怎樣了。
“原來是這樣……”
我話說完,李永澤若有所思點了點頭,然後又重重拍了下桌子,“這個肖揚,也太他媽垃圾了!一個接一個禍害好姑娘。Coco也是蠢,怎麼能給這號人生孩子。秦宛,你放心,這事李哥來辦保準能成。你回去告訴李茹,讓她等著。三天之後,我帶她去見肖老爺子。”
他一口應承下來,順帶又把肖揚罵了個狗血淋頭。
沒想到事情能這麼順利,我連連道謝。
飯菜上了,剛吃幾口,李永澤口袋裏的電話鈴忽然響了。他瞥一眼,立馬接起來,語氣也變得溫柔婉轉,回了幾句話放下手機就說要走。
“是老婆吧?快走快走,不留你。”許律假裝慍怒地擺手。
不到半分鍾,李永澤就用比來時更風風火火的速度消失得無影無蹤。
點的一桌子菜幾乎沒動,許律招呼我:“隻能我們倆多吃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