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事其實我一點也不擅長。可能有人天生悟性高，而我就絕對屬於悟性低的那一類。僅有的一點技巧也幾乎全是從他那兒學到的。
同樣是吻，靳予城每次都能輕易讓我沉淪深陷，可我卻好像無論如何也無法調動起他的情緒。
水聲無休無止，頭發已經全濕，一綹一綹掛著水，粘在脖子裏讓人難受。我想我此時肯定跟隻落湯雞沒兩樣，而麵前的人依然巋如磐石，毫無反應。
有那麼一刻，我心裏隻有愧怍和想找個地洞鑽進去的羞恥。
幾分鍾之後，我放棄了，狼狽地鬆開手不再糾纏他。可轉身剛想逃，肩膀卻又被攫住，一隻手大力把我攬過去，另一隻手不容分毫抗拒地鉗住我下巴。我仰起頭，闖進眼裏的目光深得不能再深。他俯身壓過來，吻住我的唇舌，近乎狂亂地吸吮啃噬。
我沒想過他會反過來這樣對我，在猝不及防的襲擊裏心顫不已。他吻得似乎不盡興，抱起我把我死死抵在牆上，扯開衣領從耳根脖頸一路逡巡著到鎖骨，肩頭……
我招架不住，甚至覺得被嘬咬得疼，可很長時間沒有接觸過的身體也好像被喚醒了一般。酒後的迷醉放大著所有感覺，我不由自主迎合回應，嗓子裏發出細絲一樣的聲音，什麼都沒法再去想。
溫熱水汽氤氳了整間浴室，仿佛也潤濕了整個世界。很久，我以為靳予城會就這樣在這裏要我，他卻還是鬆手，放開了我。
水花仍在不停濺落，在我和他之間形成一片簾幕。
“記住，這麼吻，才能讓人滿意。”沉沉喘息裏，幾個字不那麼聽得清楚。
我低頭咬緊唇，無力地靠在牆上，故意回給他一句：“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她才能讓你滿意吧。”
靳予城看我一眼，眸光底下仿佛湧動著暗流。我眨著濕氣彌漫的眼，想走，回身卻又被他伸開的胳膊禁錮在牆角。
“……你說誰？”
“蘇曼安！”
三個字出口，突然覺得可笑，我沒心沒肺笑出了聲：“是我壞了你們的好事吧？你現在肯定在心裏恨死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我毀了你多少個千金？真抱歉，要不是我，你現在肯定都抱得美人歸了！”
他沒說話，好一會兒，抬手關掉淋浴，又取了件浴袍披在身上。四周靜下來，連呼吸聲都變得明顯。
“我們之間的事，和她無關，你不用每回都拿她當箭靶。”
一句話，不知為什麼，我又想哭，一念間淚已經順著眼眶流出來。
“小宛，我們都坦率點。你告訴我，跟我在一起，你真的快樂嗎？”
我從沒想過靳予城會問這樣的問題，呆呆的沒回答。
“最近，我一直在想……”他不再看我，嗓音也低暗下去，“很多事，方方麵麵。我確實太過於將自己的意誌強加給你，沒有顧及你的感受。所以你不願結婚，不想要孩子，想靜一靜甚至想逃，可能都是出於潛意識裏的反抗。很多時候，我覺得你過得並不開心。”
我睜大眼，很長時間都沒法理解這些話用意何在，隻是任淚沒完沒了地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