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一個人在？阿姨呢？”
“我看她沒日沒夜的在這兒盯了好幾天，剛讓她回去休息去了。”
肖揚把手機隨手塞進褲子口袋，挺不滿地又加了句：“怎麼？我又沒做什麼虧心事，幹嘛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我才意識到我一直在瞪他。可能極端厭惡一個人時也裝不出別的表情。
“醫生怎麼說？我低頭清清嗓子，隻問。
“醫生說，目前情況還好。但徹底恢複嘛，肯定需要一段時間。抗感染治療之後還有植皮整形一係列手術，想要出院估計不是一兩天的事。”
心整個揪起來。我下意識看了眼沉睡的李茹，又問：“那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打算？”肖揚像是不明白我在說什麼。
“她。”我側頭示意病床上的人，撫著胳膊：“自己被燒得體無完膚，還能保護好肚裏的孩子，讓他們一點事都沒有。她是怎麼做到的你該想象得到吧？李茹為了你，可以說是付出了她能付出的一切了。遭了這麼大的罪，受了這麼多苦，我隻希望你能善待她，別忘記承諾過的事。”
肖揚沉沉盯著我，也不知有沒有會意我話裏的意思。好一會兒，才撇著嘴角斜我一眼：“把心放肚子裏，我虧待不了她。你這不都看到了，最好的醫生，最好的病房，最好的治療……不管花多少，我會想辦法把她治好的。我肖揚還不至於摳這點小錢。”
話是說得天衣無縫，可我卻總覺得，一味強調錢的問題，就是好像是在有意逃避別的事。
“我知道。”我皺皺眉，想了想幹脆把話挑明了說：“我是指，你承諾過的要給李茹名分的事。現在她遭遇橫禍，你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不該辜負她。有些事既然說了就要做到。”
話剛講完，肖揚竟然從鼻子裏笑了一聲，笑得我莫名其妙。
“秦宛。我真搞不懂你總在這些事裏摻和什麼？說到底，她跟你有多大關係？就算你們倆親如姐妹，我給不給她名分，跟你有關嗎？”
淡漠的口氣裏隻有輕蔑。我汗毛都凜得豎了起來：“你的意思是，說過的話……就不算數了麼？！”
“別忘了，我可從來都沒說過要娶她。”
肖揚往前兩步，眼神突然變得深冷攝人：“從一開始，就是你在背後欺騙我父母，讓老頭子逼我的！現在她變成這樣，今後就算不落下什麼後遺症，肯定也差不多毀容了。你覺得我父母還會堅持嗎？或者，我們肖家能接受一個這樣的兒媳？”
我手心裏直哆嗦著，身後撞到床角，說不出一個字。
“別白費力氣了，這根本不是你能左右的事！”肖揚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
其實這一切並不意外，火災發生那天我就有預感。隻是親口聽到這些冷血無情的話，還是會從心底涼得透心。
靜了一會，他才緩和點，挑了挑眉：“放心，我會負責給她治病。等她出院了也會給她一筆足夠的錢作為安置費。別的事，你少管。”
說完，肖揚理理衣服下擺，毫無留戀地像是想走。
我咬咬唇，不知是哪來的力氣一把死死拽住了他的袖子：“你，你什麼意思！你不會是，想用過去對我的那招對待她吧？你又想要抱走兩個孩子，然後把她一腳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