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陽光灑在幽靜的公園內。放眼望去,一大片綠色盡收眼底,讓人心曠神怡。偶爾出來走走,是可以放鬆疲憊的心情。對於長時間活在鬥爭中的嚴如玉來說,更是如此。好像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這麼輕鬆這麼愜意了。嚴如玉不由得舒展眉頭,唇角不自禁的上揚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今天,怎麼想起陪我出來散步了?”曾父低頭看了看自己臂彎裏的手,又抬起眼看著站在自己身側的女人。他們倆這樣悠閑地散步,已經很久都不曾有過了。
“老爺,您的意思是我平時疏於照顧你咯?”嚴如玉像個孩子般地笑笑,“我聽說,出來走走對身體有好處。”嚴如玉將耳邊的頭發撥到耳後,深深地吸了口氣。
曾父笑了笑,也沒再說什麼。兩人就這樣肩並肩地走著,時不時地停下來看看路邊不知名的野花。“我們好像很久沒有一起出來散過步了。放下公司的事情之後,從最開始的不甘心,到現在,突然覺得,我真的老了,最近好像經常會想起以前的事情,走了幾步也會覺得有些氣喘,不認老都不行了。”
“放心,湛然很能幹,有這麼一個兒子替你打理ZR,你應該盡早學會享受這種平靜的生活。”
曾父覺得今天的心情特別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在身體裏流竄。但是,這種感覺突然變成了一種莫名的壓力,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下意識地,曾老爺握緊了嚴如玉的手。
“老爺,您怎麼了?”看出曾父的異樣,嚴如玉趕忙詢問,“這是怎麼了?老爺?”
曾父覺得眼睛一片模糊,甚至是連自己妻子的麵容都看不清楚。他大口地喘著粗氣,就跟快要溺水的人一樣。他的身體很沉,心髒跳得飛快。快到,他都已經無法控製。
“我……我沒事……”曾父話音剛落,便一頭栽到了地上。
嚴如玉嚇壞了,她拿著電話的手開始顫抖。嚴如玉飛快地播了醫院的號碼,電話接通後,她大聲地喊著:“這裏是深綠公園,請你們趕快派救護車過來。我丈夫,請你們救救我的丈夫!”
老人總是這樣,一遇到事兒就迅速圍了過來。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什麼,嚴如玉根本就聽不清楚。她捏著曾父的手腕,傾聽著他脈搏跳動的聲音。生怕一不留神,她就會永遠失去他。
救護車迅速趕到,老人們在嚴如玉和曾父上車之後,各自離開了。
車上,醫生護士都在安撫嚴如玉,同時也照顧著躺在病床上的曾父。嚴如玉看著曾父蒼白的臉,眉頭狠狠地皺在了一起。到了他們這個年紀,很多事情都有可能會突然發生,可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她才發現自己根本就承受不了。
嚴如玉緊緊的握著曾父的手,眼淚不斷的往下掉,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哭過了,她從來都不允許自己脆弱,更不允許自己在任何人麵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麵,可是,現在,她隻是一個擔心丈夫的妻子,一瞬間,她似乎想通了很多事情。其實,自從她上次做錯那件事之後,能夠得到曾家上下的原諒,她已經知足了,她現在什麼都不要,隻想要自己的老公可以平平安安的出來。
急診室的燈光亮起,嚴如玉被護士攔在了門外:“對不起,您隻能在這兒等。你放心,有什麼問題我們會通知您的。”
嚴如玉點了點頭,重重地坐在了椅子上。
當初,本是為了財產一定要嫁進曾家。又是為了財產,她跟曾湛然鬥智鬥勇了大半輩子。她想盡一切辦法想要的,都是財產。可現在,她發現自己和曾父之間的羈絆越來越深。
“老爺,你一定要好起來,我們一家人以後一個都不能少。”嚴如玉紅著眼睛看著手術室,覺得自己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就像一個跳梁小醜。一次一次,她自導自演著獨角戲。最後,又換來了什麼?
如今,曾父突然倒下,就意味著她又失去了一個強有力的依靠。而這一次,她不是擔心自己拿不到財產。而是,擔心曾父是否能挺過這一遭。
想到這裏,她心中湧出對曾父的不舍。如果他離開,自己又該怎麼辦?
善惡終有報,這也許就是上天對她的懲罰。懲罰她的貪婪,懲罰她的勢利。最後,她終將失去所有。不論是名利、金錢,抑或是自己的丈夫。
急診室燈光熄滅,醫生戴著口罩從裏麵走了出來。嚴如玉看到之後迅速迎了上去,激動地說:“他怎麼樣了?”
“您是病人的妻子?”醫生摘下口罩,“您先冷靜一下。”嚴如玉自己並不知道,此時的她眉頭緊鎖,眼睛通紅。眼角,還掛著淡淡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