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房間內,陽光經過落地窗照射進來,斑駁地投影在床上之人的臉上。
他英挺好看的眉眼在陽光下逐漸變得透明,看起來異常的柔和溫煦。
高檔的原木門從門外緩緩推開。
蘇萌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她不顧這樣會牽扯到渾身的傷口。
這麼短短的幾步路,她已經走得汗流浹背,氣喘籲籲,臉色也不如平日一般紅潤健康,此時正透著病態的蒼白。
她緩緩挪到床邊,看到床上躺著之人看起來正安詳地熟睡著。
“陸北黔...”她的眼淚一下子就溢出了眼眶,鼻子也紅紅的。
她記得自己完全暈死過去之前,有一個高大的身影衝出來保護了自己。
那人身上熟悉的幹淨味道,她幾乎是一瞬間就放鬆了下來。
陸北黔來救他了。
如果他,現在腦袋受傷昏迷不醒的人就是自己了。
“陸先生,你醒醒,你怎麼比我還貪睡?”蘇萌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
陸北黔被林巧馨的棍子一下子重重地傷到了後腦勺,醫生都說他很有可能會因此變成一個永遠也醒不過來的植物人。
陸母受不了這個打擊,覺得現在唯一能救他的人就隻有蘇萌了。
她沒日沒夜地照顧蘇萌,隻為了她能快點醒來去看看陸北黔,把這個一直睡著的人從另外一個夢裏叫醒。
蘇萌緩緩抓起他的手,將溫涼厚實的手掌貼在自己的臉頰上。
“陸先生,你快起來罵我啊,都怪我這麼蠢,才會被人算計了。”
蘇萌淚眼婆娑地看著陸北黔依然緊閉的眉眼,她顫抖著雙手摸向他平日裏總是緊皺的眉,清淩淩的眼。
還有總是說她蠢的薄唇——他曾經霸道又炙熱地親吻過自己。
腦海中一幕幕的回憶如同開了閘的潮水,蘇萌終於克製不住內心的無助和難過,伏在他的身上放聲大哭起來。
守在門口的墨叔聽到她的哭聲,愁眉苦臉地歎了一口氣。
......
這幾天,蘇萌完全不顧自己身上的傷,每天換過藥後就會準時地出現在陸北黔的房裏。
甚至到後來,她直接將自己的病床搬了過來,就躺在離陸北黔一米不到的位置上。
她總是和陸北黔說著各種各樣的話,平時裏會調戲讓他冒火的話,或者是今天看的什麼有趣的事。
陸北黔依然沉沉地睡著,就像是童話裏不願意蘇醒過來的公主。
李醫生每天會來看幾次他的狀況,但是眉頭卻一日比一日緊鎖。
蘇萌假裝看不到他欲言又止的模樣,依然每天樂嗬嗬地陪在陸北黔的身邊,說著那些無人能懂的話。
......
午後剛過,天空忽然電閃雷鳴,下起了秋日裏的第一場大暴雨。
一道閃電劃破天幕。
蘇萌一下子從睡夢中驚醒,她滿頭大汗地摸向身邊的人。
碰到柔軟的實體後,她才緩緩舒了一口氣,一摸,額頭上全是冷汗。
她剛剛做夢夢到陸北黔忽然從黑暗中消失了,她怎麼找都不找到,嚇得她在夢裏慟哭不已。